但好在文帝是个能善听人言的好皇帝,她就还有机会。

她并没有直接与文帝辩论自己说所之对错,而是从旁处入手,“大顺朝开国之初有立法,其中对贩卖小孩、妇孺等行径之人做了规定,罚其监禁七年,七年刑满释放,因刑罚过于轻的缘故,此等恶行屡禁不止,甚至于那些贼人胆大包天到劫掳了孟德长公主的小女儿,孟德长公主痛失幼女,于是上书请求皇上以腰斩之刑罚于那些恶徒,皇上恩准,并令吏部修改刑罚,往后但凡有敢贩卖幼童妇孺者,均执行腰斩,并责其家人,便是明白了若不以极刑之法震慑这些贼人,以制暴利,往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如孟德长公主这般的父母失去家中儿女。”

“换到如今,又是相同的道理。”

说罢,秦宁口干舌燥。

文帝很是善解人意的令人赐了一杯普洱茶给秦宁,让她润润嗓子。

“所以,你说的这些同今日朕与你所说之事有何关系?”文帝问道。

秦宁并顾不得喝茶,回道:“这两件事看似完全没有可比之处,但其实道理是相同的,今日谢驸马抛妻弃子得以驸马之尊享受荣华富贵,不受到一点点的惩罚,他日是否旁的人也欲以一张好看的皮囊纷纷效法谢驸马?这其中包括男人,也包括女人。”

文帝陷入深思当中。

秦宁太清楚这些当权者的心思了,倘若只说男人而不说女人,这些人大抵并不当成是一回事。

究竟他们是男人,代表的也是男人的利益。

然而这其中倘若掺和上了女人,便又是不同,譬如文帝,大抵得日日夜夜的担心自己的妃子会不经意间给自己戴了绿帽,并伙同外人来谋夺自己的帝位——这毕竟是有迹可循的,当初瑛贵妃不就是在已故齐王尚在世的时候,背叛齐王,与文帝私通,并在齐王欲陷害文帝的时候私下里告知了文帝,才有文帝的今日。

文帝沉思良久,终道:“你说的有道理。”

秦宁再接再厉,“不过,以华阳公主对谢文卓的上心,倘若真要了谢文卓的命,怕是华阳公主会伤心死了,不妨撤了谢文卓的官职,令他终生不得步入官场,只要将华阳公主给侍奉好也就行了。”

杀人诛心,要想毁了一个人,便从他最看重的地方入手。

“你要朕出面,令华阳和谢文卓双双向你道歉,并要华阳家三分之二的家产,还要令谢文卓永生不得为官,秦娘子,你算的好精呀!”文帝面上并没见怒容,但也说不上多么痛快,“纵朕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可倘若朕当真就这样依了你,那朕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一刻的文帝不似刚进来时秦宁所见到的那样高高在上,而是带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挪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