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想不通,她扶住白琦,视线循着剑气看向黎画:“师父——”
裴名顾念着宋鼎鼎在这里,面对黎画失去理智的攻击,已算是招招退让,然而黎画没有一丝要停手的迹象,他的耐心也即将被耗尽。
就在他想趁着她因为白琦而分神之际,对黎画出手时,他听见了宋鼎鼎那声满含担忧与惦念的呼唤,倏忽顿住了手。
若是他对黎画出手,黎画受了伤,以她的性子,怕是会因为是他出手伤了黎画,而产生愧疚和担心的心理。
届时,她不得不悉心照料受伤的黎画,日日都陪伴在黎画身边,直至黎画痊愈。
那他跟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就会因此而减少。
但如果受伤的人是他,她也一样会因为身为师父的黎画对他出手,他却顾忌着黎画跟她的关系没有出手,被黎画刺伤而贴身照料他。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受伤,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裴名反击的动作顿住,佯装出躲避不及的样子,直直迎上了黎画的剑刃。
他在剑气袭来的一瞬,不动声色地转动脚下的方向,将身体向左偏侧了两三寸,只听见‘噗嗤’一声,剑刃已是没入血肉里。
鲜红的液体,沿着剑刃向下缓缓流淌,没过剑身上的花纹,黎画的动作在这一刻僵硬住。
他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背后像是有什么在啃噬着他的血肉,又麻又疼,仿佛钻进骨头里,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几乎是在短短一瞬间窜遍了全身。
黎画的剑刃,再也不能往前一寸,他浑身的力气都在此时此刻被抽空。
这是神仙府的契约,在反噬黎画。
裴名与穷困潦倒的黎画签订契约,看在黎枝的面子上,并没有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只唯有一点,便是黎画不能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