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迟没有批复直隶水师提督的折子,就是为了用此事教育儿子,一个合格的君王应该如何处理,可能会危及到自身权利的事件。

谁料他还没口教育,儿子叫已经先搬起石头要砸他了。

被这样的视线逼视,胤礽心里多少有些退缩。但他还是分毫不让地凝视着自己的汗阿玛,因为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他被自己的父亲疑心不只一次,从前种种他靠撒谎都能圆过去,但是这次若是不能说服汗阿玛,只怕以后大清都圆不过去。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事。一时想到自己毕竟只是储君,很多事若是他汗阿玛不同意,最好不要强行去做,否则于储君之位不利。尽管他的竞争对手,都被提前用各种利益带离了争斗的战场。

一时又想到,打准噶尔、修大坝、对峙俄国,情形前世早有发生,他都可以慢慢布局,这不会影响到以后大清的命运。但是开海禁派人出使欧洲,允许商人与其他国家自由贸易这件事,没有他汗阿玛的允许,即使他筹谋再久也办不到。

君王之所以是君王,就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之大,任何人都无法不低头向他表示自己的恭顺。

胤礽脑子里刹那间乱成了一锅粥。因思绪紊乱,他的面色也越来越不好,不只脸色憋的通红,额角的青筋也逐渐暴起。

见他这幅好似被逼迫的凄惨模样,一旁跪着的熊赐履急的忙大声替他请罪道:“太子殿下并非有心忤逆,还请皇上饶过殿下此回!”

他的话刚落地,张英和明珠两人同时心中便暗叫不好。熊赐履一时情急,但这请罪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太子分明有罪似的。但眼下他们也不好跟着请罪,以免继续火上浇油,便都只能继续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