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闻言了然,别说女主角了,就算是她这个化妆师第一次跟陈导剧组也紧张得失眠了好几天。
补了妆,就要开拍第二幕赴约了,沙棠能明显感觉到赵青茗在走进镜头前绷紧的神经,下颌骨收紧,像是奔赴战场的士兵。
他对着旁边的陈贺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像是坐累了般站起来随意转悠,等众人的注意力都投入到男女主角身上了,他才走近赵青茗刚刚面壁的角落。
在这里,有个垃圾桶,沙棠蹲下身,果然看到了被撕碎的皱巴巴的纸片,他不着痕迹地左右观察了一下,然后将手上的戒指丢进去。
这戒指还是他从沈浮雪的手包里翻出来的,大概是她和陈父的婚戒。
这会儿他借着找戒指的理由,就可以把碎纸片收拾起来,即便有人问起来了,他也有理由。
沙棠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赵青茗大概也没想到有人会一定留意她,注意到被她撕碎的纸条,所以她撕得不算是很碎,给沙棠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将纸条偷偷攥在手里,沙棠很尽职尽责地把戏演了个全套,也不管有没有人看。
不远处的某位总导演看着沙棠略显浮夸的表演,笑意不由得漫上眼睛。
“不愧是陈导选的女主,状态太好了!”副导演回头看到陈贺的笑容,还以为是男女主的演技让他满意所致,连忙拍起马屁来。
毕竟当初说选赵青茗做女主的时候,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虽然赵青茗很红,但是他觉得这种没什么人生阅历的丫头片子,演不出这部戏里女主给人的感觉,身世坎坷历经红尘,回眸仍如稚子。
赵青茗给人的感觉太空灵了,就像是清晨留不住的雾,伸手抓不住的风,实在是不符合女主的设定。
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的,赵青茗的眼里没有戏,没有沧桑,拍了半个月没有丝毫进展,急得他嘴角都燎了个大泡,三天两头找陈导诉苦。
谁知道,这人突然就与戏共情了,演技越来越好,甚至一度让他觉得这个人就是那个经历坎坷的夜莺。
陈贺收敛嘴角的笑意,淡淡地瞥了副导演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内里的冰凉却让副导演瞬间闭了嘴,顺便在嘴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沙棠走到休息室外,此时二楼除了拍摄用的休息室,其他地方都没有人,一楼有场务人员正在准备晚上拍戏的道具和场景,看着倒是热火朝天的。
沙棠惯例去的总导演休息室,打开灯后,他将手上的碎纸片摊开,根据痕迹拼合在一起,纸条的内容很简单,“明日下午十九点,灿南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