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将军为白玉京立下赫赫战功,却遭奸人陷害,朕实属心痛难当,”他托起施天青的手,“幸而上天有厚生之德,让将军能重回天庭。”
“百余年前……”天帝自言自语道:“那时吾儿便见过你了?”
林焉在一旁道:“是,父皇,白玉京上有关青霭的流言甚嚣尘上,孩儿无从辨析,还请父皇宽恕孩儿不告之罪。”
“朕明白,”天帝拍了拍施天青的肩,“你消失后过了几百年,天界一直有不利于你的流言,朕私心想着放出这些流言的人或许便是背后害你之人,便没有制止,而是一直在暗中探查。”
“无奈那人藏的很深,数百年来也只摸到蛛丝马迹,”天帝摇了摇头,“好在如今你回来了,朕已经下旨,白玉京内绝不再允许出现半句诋毁青霭将军的流言,违者立斩!”
他松开施天青的手,在原地来回小步踱步,忽然停下来道:“你走后,朕的天兵几无长进,既然你回来了,那朕便将大军重新交予你编排规制,还望将军勿要辜负朕的信任。”
他言罢,便有侍女端着玉盘恭敬地低头站在一旁,玉盘的中央放着一个通体盈润的玉盒,天帝将那盖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红色的虎符,明亮的红光在虎符之间跃动,显得格外流光溢彩。
施天青愣了一瞬,便听天帝道:“这是你的手笔,你……不记得了?”
施天青摇摇头道:“臣此次挣脱封印后,的确损伤了部分记忆。”
天帝看向他的眸光颤动,就连威严也淡下去了,只剩下看小辈的慈爱和疼惜,“你是否还记得,你被封印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施天青垂下眼,无声地回答了他。
天帝忽然闭眼背过身去,林焉忙在一旁扶住他,他摆了摆手,琳琅的珠光在他眼前晃动,声音逐渐低下来,“朕做了几千年的天帝,这是朕从前在人间做国师时从来不敢想的事,原以为得道成了仙,往后便再无烦忧。”
“可先是两位爱子早夭,而后爱妻亦殒命,大弟子叛出白玉京做了魔尊,老三老四也忘了本,竟然做出屠害人间的勾当,眼下朕最骄傲的青霭将军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什么都忘了……”
“朕亦日渐觉得灵力虚空,无力再支撑这偌大的白玉京了。”
他索性就着林焉的搀扶随性地坐在大殿之上的台阶上,分明还是青壮年的身形长相,可举手投足都显出了老态。
他点了点施天青,徐徐道:“那日你的副将一身缟素回京,声称你死于幽冥众恶鬼的一场阴谋伏击,时任幽冥主亦上书言你确已死,魂飞魄散、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