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羡心里明白,刘行止定是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她挺直了腰背,目光直视着坐在主位上的刘行止,没有半分闪躲,道:“父亲,我是杳娘带大的,她虽不是我亲生母亲,却也不算苛待我。她是一等的扬州瘦马,自是从小见惯了好东西,她又爱美,虽没钱穿戴,可每次见到了好的衣服、首饰,也总要细细讲给我听的。”

云羡尽力搜罗着记忆中杳娘的样子,胡乱编纂着,她吸了吸鼻子,道:“至于父亲说我性情大变,我不过是因着病了一场,犹如洗髓,想通了很多事罢了。阿念说我心思深,我是万万不敢认的,我是因着倚重兰蕙才带了她在身边,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又岂是我能算得出的?”

言罢,云羡看向刘念,道:“阿念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刘念闪躲着,想要避开云羡的目光,却猛地撞到了萧叙白的眼神,他的眸子里平静无波,可就是这份平静,才让她不安。

她未曾想到云羡会说出杳娘是扬州瘦马这件事,她虽未在杳娘膝下长大,可杳娘毕竟是她的生母,若是萧叙白因此嫌恶了她,该当如何呢?

刘念紧紧的咬着唇,心里乱得厉害,再顾不得与云羡争辩什么。

云羡回过头来,迎着刘行止的目光,端端正正的行了礼,不卑不亢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一切任凭父亲发落。”

刘行止似是舒了一口气,连身子都放松了许多,道:“起来罢。”

徐慈心赶忙走上前来,扶了云羡起身,长叹道:“可怜的孩子,跟着杳娘能有什么好的?她教不了你什么正经的东西,倒教你这些,也难怪你父亲不喜。你放心,往后母亲教你。”

云羡抿唇笑笑,点了点头。

徐慈心挽了她的手,道:“不说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