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红了一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容洵倏尔睁开眼睛,从“春城无处不飞花”这句开始,他就凝了神,屏息静听着,到最后一个字结束,到最后一个字结束,竟如钟磬之音般,在他耳边响彻,久久不息。

他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之意,远远的凝望着云羡。

不知道为什么,云羡竟感受得到他的目光,那种清冷浅淡,并不灼热的目光,仿佛他能看穿她的心似的。

看穿她的提防,她的无奈,以及对于借用古人诗句的深深内疚。

远远的,她回望了他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去,像是被看穿心事的孩子,躲避不及却又无处可藏。他明明那么年轻,眸子却深不见底,像是一把最犀利的剑,直直的划过她的皮肉,通到骨血里去似的。

在触到她眼神的一刹那,容洵唇角的玩味化为一道浅浅的笑意,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兴许……兴许是她事先知道了题目,早已备下了诗句也未可知。”秦沅忍不住嗫嚅道。

刘子宁听了,神色一凛,肃然道:“云羡,陛下和殿下面前来不得半点弄虚作假,你虽是我妹妹,我也不能偏私。你在家中从未作过诗词,这样的诗句又哪是你一个小姑娘能随随便便写出来的?你若是认错,现在还来得及!”

刘念见萧叙白看向云羡的目光中隐隐有赞许之色,早就恨得牙痒痒,如今听刘子宁说了,赶忙道:“哥哥别胡说,姐姐方从凉州过来,哪有法子找代笔呢?”

她刻意咬紧了“凉州”两个字,是了,一个从未在京城过过寒食节的人,怎么写得出这样的句子呢?宫廷、王侯,凉州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