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慎言。”容洵神情淡漠,冷眼看着他,道:“丞相是刘念的父亲,怎会指使旁人杀害她?”
沈让看了刘行止一眼,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丞相大人却可为了保全家族声望而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其城府不可谓不深。”
“你!”刘行止强压着眉间的愠怒,道:“老夫倒是要听听,你是怎么把白的描成黑的!”
沈让呈上一份口供,上面隐约有着斑斑血迹,道:“这是那凶手的供词,可供陛下一观。若是丞相大人想要对质,臣大可以命人提了他来,只是他如今已不成人形,大殿之上,恐怕会吓到陛下和各位大人。”
福瑞眼中划过一抹不忍,将那供词接过来,放在容洵身前的案几上。
容洵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那供词,道:“屈打成招,不足为信。”
沈让心底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除了这个,他还供出了别的,或许可以证明他是丞相大人的亲信。”
“哦?”容洵抬了抬眼,极闲适的向后靠着,道:“说来听听。”
沈让眸底晦暗,道:“他还说,丞相大人要谋反。”
“沈光亭!”刘行止已然怒到了极致,他再也忍无可忍,连指着沈让鼻子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像一条破了的棉絮,胡乱随风摆动着,已然是到了强弩之末。
他猛地跪下来,痛心疾首道:“陛下,沈让如此污蔑老臣,臣实在是冤枉啊!臣二十岁入仕,如今已有三十余年了,臣待陛下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啊!”
容洵眉眼有些阴鸷,他轮廓深,眼珠极黑,加上喜怒不形于色,本就让人觉得不可捉摸,冷峻至极,偏又生得极好看,便显得这十分的深沉之中,又带了三分出尘绮丽,无端的,便更觉他诡谲莫测。
沈让望着他,心下也不觉一颤,像是生怕他识破了什么,急急埋下头去,道:“丞相大人,你说你一片赤诚,那你豢养的三百死士,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