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才能不哭了……”他几乎是恳求地问她。
男人的叹息异常深沉,连那双深邃的眼睛都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他们坐得很近、从未那么近,封闭而狭小的车内使此刻的触碰被放大成了异常诱人的暧昧,她的心已经在微微发颤,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亢奋,她只是忽而意识到了那一刻从自己心底冒出来的强烈欲望——她要在此时此刻得到眼前这个男人全部的柔情。
……她要他爱上她。
行动跟随着思想,她抬起了自己美丽的眼睛,波光粼粼的样子很容易引来亲吻,她就用它放肆地撩拨着他的心,并用语言加剧着他的动摇:“你吓着我了……”
既是撒娇又是控诉。
这也不算杜撰。那一夜在租界的对峙的确给她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以至于之后连续几天她都在做噩梦,梦里的他像个恶魔一样残酷,还掏出枪来杀了她哥哥——他这难道不算对不起她么?何况这次救二哥的事他也没有提前知会她家里一声,昨晚在码头上又一直冷着脸,折磨得父亲都病倒了,这还不算亏欠她?
她越想越委屈,抽泣声也愈大,让一向板正的男人完全手足无措了——从没人告诉过他女人的眼泪是这么厉害的东西,能化了人的骨头、能软了人的心肠,甚至还能催逼出原本深深埋藏在他心底的欲望——
……拥抱她的欲望。
这太逾越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荒谬,可她的眼泪几乎已经冲垮了他在他们之间筑起的高大壁垒,并让他在瞬间意识到它远没有他曾以为的那样坚固。
一切就在毫厘之间……可他终归还是没有走出那一步。
她看着他远山一样的眉紧紧皱了起来,冷峻的线条不论何时看都是那样迷人,他温热的手正在极尽温柔地为她擦泪,声音更是低垂着,在哄她:“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他一退再退,“可以别再哭了么?”
别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