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想单独去清旷楼、小山丛桂轩。和甲子先生的中间人当面洽谈。

无咎和萧衡都坚决反对。

他们三个人之中,顾玖的功夫最弱。何况还是那种可以胡来的地方,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顾玖还出馊主意,要买清河公的命,以自身作饵,吸引甲子先生出手。

无咎:“公子,人有失手,马有乱蹄,万一弄假成真?”

顾玖:“这个法子,确实不靠谱。不过也没别的办法把他引出来,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萧衡:“我去赴约。”

他声音不大,但是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说完,也不等顾玖开口,转身就走。

顾玖有一点点小失落:一手带大的孩子,现在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公子,”无咎递给顾玖一只幕篱,“戴上这个。”

顾玖也不甘寂寞,戴好幕篱,进了清旷楼。他衣履风流,潇洒蕴藉,俨然是一位不想被人认出来的神秘客人。

顾玖用幕篱遮面,纯属无奈之举。他这张脸,只要出现在玩男风的场所,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凑过来骚扰一番。

他少年时和一众狐朋狗友来过一次,那回没有戴幕篱,猝不及防,被一名陌生男子摸了手,导致无咎从二楼的窗口扔下去一个大活人。顾琛把这地方封了整整三个月。

半透明的轻纱缀于帽檐之上,垂至腰际。顾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养尊处优的手,手形秀美绝伦,手指修长白皙,指甲非常干净,有着美玉一般柔和的光泽。

大白天的,清旷楼里十分冷清。

丝竹管弦之声,断断续续地回响在画栋雕梁、层层帘幔之间,却没有看见几个人。偶尔有两三个男优出现在露台上,也像没睡醒一样,斜倚着画栏,相对调笙管。

无咎挑了一处僻静的、光线较好的雅室,独门独院的那种。他先用手摸了摸几案,没有灰尘,又在香炉里丢入两颗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