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妈觉得宿舍的床不舒服,我这趟正好看见路边有家居店,顺手弄了一套给她换换。”宋易迟随口答道,这是他提前想好的说辞,也算给整理箱找到出处。

车上确实有床垫,给宋母的,而舒寒选的那张双人床是木板没拼呢,外盒标签一撕根本看不出,何况大半夜,搬东西的人注意力肯定集中在留给军区的物资上,不会翻看压在最下面的家具。

宋易迟返程路上跟舒寒商量,两个人潜入小城的事儿不宜声张,毕竟超市上至货架下至库房,干净得连根毛也没剩下,被人发现解释不清,不如借口到远一些的乡镇转了一圈,反正他们离开五天,吴处长也不会事无巨细的询问,说一半留一半,让他自行想象最好。

小城超市的异状,宋易迟并不担心,只要他们自己不说,外人不可能发现,目前幸存者小队没人敢去,等事发指不定要多长时间之后了,可超市空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指不定被哪些幸存者搬走了呢。

吴处长的确没空细问,也没必要,只要东西到手就行,哪儿来的不一样?

他现在全身心都被一箱箱物资牢牢吸引,卫生用品、日化清洁、真空食物、米面粮油、还有大量调料,最主要的是食用盐!它可是比粮食还重要的好东西,人可以不吃米饭啃白薯充饥,但绝对不能缺盐!缺了盐人会四肢无力,严重时甚至心跳过速,肌肉痉挛。

车上东西有一部分是在仓库收入当晚,宋易迟单独收拾的,另一部分是治好舒寒后,俩人一起合计着放的。

他们也很讲究,十分谨慎,卷纸这种分量轻好搬运的,全部没拆封,直接纸箱子或者塑料提装车,食盐牙膏洗发水洗衣液这种超市会拆开散卖的,只有寥寥几个整箱,东西这么多,明眼人一看就是从超市搬的,一箱整的都没有说不过去,其余一律拆开包装,混杂着散乱地扔进超大号整理箱。

他们毕竟是去搜物资,没空整理瞎扔一通再正常不过,有就完事儿了,没人在乎整齐不整齐。

吴处长心中百花齐放,乐得见牙不见眼,每天面对日益渐空的库房,他愁得头发快掉光了,必需品一压再压,压到最低限量供应。

限量不要紧,今天买不到明天可以再来,人们顶多抱怨一句,可要是断货,保不准立刻流言飞起,那会儿再想办法就晚了。炊事班管事也几次三番来找他要东西,天知道老油条沉稳的外表下内心有多焦急。

此刻,吴处长端着记录板的手激动得抖个不停,闹得副处长前后来回跑好几趟,生怕上司犯高血压摔在地上。其实不怪吴处长激动,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如此丰厚的物资了,还没等下面的人分批统计完,他便开始盘算物品种类和数量,紧俏的几样东西由他把关,继续限量,撑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喜鹊上门有好事,果不其然,宋易迟带来的惊喜远远超过他想象,虽然还有一小半没清点结算,但凭他的眼力,他敢说这些东西的数量比预期要多上一成半。

是以,吴处长连宋易迟自留的四箱东西都没过问,直接放行,贡献点也给得宽松,算账结清,双方对此十分满意,各回各家。

哦不,回家的只有宋易迟和舒寒,吴处长恐怕今晚睡不着了,要在库房围着这堆东西可劲儿稀罕,收到消息的人明天一准儿蜂拥上门,他得提前把价格定好,不能亏喽。

该自留的绝不外售,外售的也要限量,还得将外售东西分出点儿,放到生活区管理处,军区得了好处有目共睹,不能吃独食落下话柄,好歹拿出些东西卖给普通幸存者,堵住那些打歪主意的人的嘴,至于有没有人买得起就不归他管了。

@@@@@

宋易迟跟舒寒回到家,手环一刷,“滴”的一声,手伸到一半,指尖尚未触及门板,门从里面开了,只见宋母穿着睡衣,嘴角微微颤动,又惊又喜的望着儿子,眼中似乎有亮光在闪。

宋易迟瞧着母亲慈爱的面容,心一软,放下东西抱住她。算下来,这还是末世后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宋母见过丧尸,即使他再三保证绝不会有问题,可不见儿子平安回来免不了寝食难安,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半点儿不假。

宋母什么也没说,拍两下就松了手,放过儿子,转身又抱舒寒,在她眼里,没有儿媳多少带点儿遗憾,谁让儿子选了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呢?算了,当多养一个儿子。

舒寒跟在宋易迟后面正打算进屋,谁知宋易迟迈步进去了,宋母半截儿插到身前,瞅她抬手舒寒就知道要干嘛,可他抱着纸箱子来不及放,灵机一动,赶紧转手,把纸箱子举过头顶,变成个搞笑的投降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