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沈辞是抱着祁宋入睡的。

祁宋的手似乎没有松开过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睡眼模糊间，他总能听到阵阵叹息的声音，这种声音，像是直击他的心灵，牵引着他的心脏也跟着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自己是怎么醒的，醒来时旁边的人还没睁眼，只是眉心紧蹙，额头处冒出阵阵细汗，情绪也处于挣扎当中，整张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安。

虽然抱着他的身子，但是脑袋却不安的转动着，一直持续了好久，祁宋叫了他好几声才渐渐转醒。

他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沈辞额头的汗水，温声道：“怎么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沈辞缓缓睁开眸子，瞳孔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红，眼眶隐隐约约泛着湿意，半晌没有回神。

祁宋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让一向坚强的他看起来也能这么脆弱，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有意放的轻快道：“回神啦。”

话音刚落，身子便被他搂入了怀中，“我梦见……你离开我了。”

祁宋的心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扎，明明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可为什么他总感觉……他像是知道了什么，这种痛苦也是切切实实的。

祁宋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隐忍的痛苦，他甚至忍的很辛苦。

祁宋伸手轻轻抚慰着他后脑的头发，他的声音柔和中带着笑意，“我昨晚也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番话成功的将沈辞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他松开了祁宋的身子，坐了起来，面对面的看着他，“真的吗？”

祁宋清清楚楚的注意到他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希望，似乎以为这个梦就要成真了。

祁宋不忍打消他的希望，伸出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祁宋并没有发现自己此刻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即便他再怎么露出笑容，也显得没有那么朝气。

沈辞握住他的手掌，细细密密的吻从他的指缝中穿过，像是在对待一件无比贵重的珍宝，“我也希望这个梦能成真，能够跟你在一起……已经耗尽我毕生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