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快跑!”沈歌拉着巧巧飞足而奔。正当家丁就要赶上时,只听后面一声马儿嘶鸣,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上一人朝着沈歌和巧巧手一伸,急道:“快快上车。”
两人看时,见车上那人正是当日赶车老翁,连忙跳上马车。老翁手里加紧鞭子,口中直道驾驾,一溜烟地远去了。
老翁赶着马车连行半夜后将沈歌与巧巧放到了一个村子,去了。沈歌与巧巧找了村中的一间废弃屋子,略略修葺后就住了进去。
可两人都是富贵人家子女,从来都是衣来伸手,哪里会干什么农活。好在村民善良见两人郎才女貌甚为般配,有意帮助。且沈歌精于笔墨,替村民编写书信,倒勉强能过活。
入冬一日,巧巧缘溪洗衣,不想踩到青石台一下落入溪中。幸而,路过樵夫连忙将她救起送回。身子柔弱的巧巧因此病了一场,卧床不起。沈歌不得不隔数日去邻近镇上为她抓药治病。
一日,沈歌一如往常去镇上抓药,却不想荷包被人偷去。就在他无钱买药,想要返回时,见一门店前围了一伙人,里三层外三层,甚是热闹。
原来是新店开张,老板想在店门口挂一副对联,只可惜有了上联没下联,便放话对出下联者可得二两银子,沈歌一听便要去试。只见上联写着:入店闻香即忘返,半世难求花上锦。沈歌对道:出门回味又思来,一生喜约酒中仙。众人皆赞妙载,主人家喜,给了赏钱。
沈歌用赏钱买了药,喜归。却在路途中遭遇一队人马,为首将要拉沈歌入伍。
沈歌央求道:“此药乃救妻之急,忘将军成全!”
将军怒道:“尔等家事哪堪比国家大事!你妻要紧,我兵又如何!”说罢强征沈歌为丁。
只可怜巧巧卧病在榻,见沈歌迟迟未归,连呼了三声沈郎,就此殒命。巧巧死后肉身化作一个信鸽飞走,她漫无目的却又风雨无阻地找寻,誓要找到夫君。
当她途径一处山坳时见得数千裹尸,不少已经化为白骨,她一具具翻找,竟真找到一具尸骨,铠甲上挂着她当年赠与沈郎的鸳鸯绣帕,不正是沈歌的尸骨。她哀鸣数声,不停地衔拾地上石子堆与沈歌尸骨之上,直至嘴角流血,嘴喙破碎方将沈郎薄葬。随后她又哀鸣数声,卒于坟前。
提线人词唱道:巧女偷趣打春节,沈郎相救真情切。
巧女寄情油纸伞,沈郎羞言天相揽。
巧女相思入绣帕,沈郎坚定提娶嫁。
巧女难违父私欲,沈郎携逃解思虑。
巧女命断药不继,沈郎从军情难递。
巧女作雀寻夫追,沈郎与妻同魂归。
春香榭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悲伤滚滚来。”万如玉看着院子里的灰黄落叶悲伤地吟叹着。同时,眼睛努力地不去看院中偏处那块焦地,是那晚火焰烧过的地方,上面说不定还有这来自琳达的灰烬,想到那里,就好似焦印烙在自己的心上一般。
“哎!”万如玉又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原本他可以每天都满怀期待地入睡,期待着下一天与琳达的见面,就好似生日前一天的孩子期待着生日礼物一般。
可现在,这份期待已经荡然无存,人生也已失去了目标,只剩下漫漫长路,看不到一丝的希望。他想学古时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一般为情自杀,却想不出任何一个能够舒舒服服死去的办法,怕疼让他勉强活了下来,但他感觉不会再爱了。
“万少爷,雨石今天没来吗?”虎子突然出现在万如玉的身后,又嘀咕道:“最近天天来,今天怎么还不来!说好给我带糖吃呢!”与万如玉不同,尽管虎子因为巧巧的消失也伤心难过,为此,他还和板板特地雕了一个小木偶以纪念巧巧,尽管那个木偶只能勉强看得出人形。
两人又央求春来用白布绣了一个迷你的白裙穿在木偶身上,悼念一番后将之埋入了土中,算作是入土为安。过了几日,虎子和板板又一如往常,该吃吃,该闹闹。
林小爷在那晚之后也是每天来万府看万如玉一回,顺便和虎子打闹一番。他既没有失去爱人之痛,也和巧巧并不是太相熟。他只是关心万如玉的情况,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
毕竟,在他看来,万如玉和他是战过三回吸血鬼的好兄弟,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过命的交情了。既然兄弟正在难关之际,自己岂能坐视不管,于是,尽管他的看望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天天往万府跑,品翠楼都不去了,害得老板伙计都伸着脖子盼着这金主的光临。
这时,林小爷西装笔挺地穿过万家厅堂,恭敬地跟见到的姨太太一一打过招呼,熟门熟路地来到院子里。“阿玉!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