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很自私，很混蛋，很无理，就算你会喜欢上所有的‘我’，我也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这话里面，像是再寻常不过说出来的一句“你会喜欢上我所有的人格”，差点让祁以南气结：“你在想什么！那么多的人格我是要开后宫吗？再说了，你的人格中还有‘小自闭’那个未成年人好不好，我又不是恋.童.癖！”

楼羽笙眼睛笑眯眯地点破真相：“那天早上火急火燎到淋浴间的人是你吧？我可不认为你当时一脸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担心是为了我，既然不是我这个‘恶魔’的话，那么就只可能是因为担忧小自闭了。你要怎么解释？”

楼羽笙心想，你以前还说劳尔对伊万是恋.童.癖，那时候哪会想到自己有今天，嗯？

被戳穿事实的祁以南脸色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能够清楚地把每个人格区分开，但是他每次都会在不同的人格身上看到同样吸引他的点。

“我对他们不是很了解，也只是表面上的接触，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楼羽笙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惑：“难道说你对我就很了解么？”

祁以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令人震惊的是，他竟然肯定地点了点头：“别的人格我不敢说，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确实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随着对你的认识越发加深，我觉得我们就好像是天生的对手——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楼羽笙嗓子有点发干：“你是不是还想到了什么别的？”

“确实还有些别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一些设想，我曾经想象过如果你没有精神分裂病症的话，以你的性格和能力会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他沉吟了片刻，“第一个跃进我脑海中的答案很让我惊讶，我竟然觉得，你应该会成为政府这个国家机器的一份子——像是胆大心细的警.察、或是拥有实权运筹帷幄的人物，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就好像它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一样自然地出现在了我脑海里，慢慢变得根深蒂固。”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楼羽笙呼吸有些急促地捉住了他的手，十指急切地插.进他的指缝，牢牢锁紧。那双眼睛里面的矛盾的情绪让他无法读懂。

“已经可以了，剩下的……不用再继续想下去了……”他忍住自己心里希望他回忆起一切的念头，强压下去自己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追问。

他很清醒地知道，不管祁以南想起来的契机、原因是什么，如果祁以南想起来的越多，恐怕自己为了任务伤害他的可能就会越高。

祁以南也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有些异常：“你怎么了？”

楼羽笙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是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但是在我说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件事——你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条件地相信我吗？”

闻言祁以南心里一紧，他皱起了眉毛，显然意识到楼羽笙要和他说的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楼羽笙的脸以极大的倍率放大在他眼前。

唇舌强势又带着一丝粗暴的动作仿佛恨不得要将他整个人拆吞入腹，这种坦率到没有一点阻拦和遮掩的感情流露，明明那么克制，却又狂野得不像话。

主导的人戛然停止了这场突袭，语气像是冒着氤氲的水雾一样暧昧：“宝贝儿，我真是要栽死在你身上了。”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惋惜，让人有种淡淡不好的预感。

祁以南刚缓过来气，就见这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刚才那些懒散漫不经心的表情，心里不免“咯噔”了一声。

“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去见见‘老鹰’，一个人。”楼羽笙眼睛定定看着他，不想漏过他任何一丝反应，“你会同意我这个不可能的要求吗？”

祁以南脸上最后一丝温情也和血色一起褪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主人格离开了，现在在和他说话的，恐怕是另一个人格。

至于让他单独去见“老鹰”？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鹰”可以说是精神病院最大的重刑犯，曾经有一位高层领导说过，整个“恶窟”的人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恐怕也没有“老鹰”一个人的强。如果任何一个病人被放出去，恐怕只会让人心里不安，但是如果是“老鹰”，整个社会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这个被关押在“恶窟”最深处的人，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虽然现在祁以南知道了楼羽笙身上拥有着不亚于“老鹰”的强大能量，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他会允许这样危险的会面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