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时刻意柔和了气场,让她立刻便没有那么怕了。

沈樱桃立刻小跑着奔向黑暗中唯一一抹耀眼的明红,并理所当然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她望向右前方身负枷锁、浑身鲜血淋漓以至于很难看清真实容样的人,轻声问:“老爷,这是干啥?”

陈遇安没答她话。

只是身形一偏, 像是不经意般往她身前又挡了挡。

接着, 再度将目光转向前面那形容狼狈破败的人。陈遇安微微垂眼, 声线忽高忽低地对那人道:“不是有话跟这婢子说么?现在正主儿来了,说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看似随意,随意之下又隐隐压着狠戾与残忍。说话的同时,他手上还发出叮当的响声,这响声虽然悦耳,却被当下气氛衬托出了几分森然。

这时候沈樱桃才注意到,陈遇安白皙瘦长的指尖一直在把玩着一把做工精良的漂亮玉刀。刀具通体玉质,晶莹剔透, 刀柄微端嵌有华丽的彩宝。两条丝绦系在刀柄上, 拴着两枚同为玉雕的小铃铛。原本就好看的器物拿在好看的手上, 本该赏心悦目。

但是现在……

沈樱桃凝视着刀刃上一层又一层的褐红色血迹,意识到这东西恐怕就是把下面那人变成现在这副惨状的刑具, 心中是阵阵发毛。她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陈遇安, 又遥遥望向前方那个不成人样儿的倒霉蛋, 心中对当下情节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 她见倒霉蛋儿瑟缩地动了动身子, 张口吐出嘲哳难听不成音节的声音。

“……”

这场面对自从穿越以来还从没亲眼见过陈遇安对人动刑的沈樱桃来说冲击力还蛮大的。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怎么着,等爷请你?”

就在此时,陈遇安好像突然失了耐心般甩手将玉刀往前一掷,同时厉声:“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给我一字不落重复一遍,少一个字,多剐一刀!”

倒霉蛋瞬间被落在自己面前的刑具吓破了胆子,连滚带爬地往墙角里缩,用沙哑的嗓音语无伦次道:“鹤城血案,沈家珍稀药材生意,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住,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