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安偏头想了想,抬手示意:“叫他们进来。”
片刻,两名身着青色飞鱼曳撒的青年宦官立在陈遇安面前。二人之一稍年长些,仪态端庄,神色恭敬;另一人态度也挺恭敬,却是眉眼带笑,看起来更为轻松活跃些。
——东厂和内行厂是大齐自开国以来就有的特务机构,而西厂则是陈遇安上位后才兴建起来。西厂虽来得晚,却是后来居上,西厂督主年纪轻些,没有那么稳重,比近半年临时上任的东厂督主在陈遇安面前反倒更能说得上话,讲话行事也更随意些。
西厂督主先是总结了些关于圣上筹款成功解决了南方水患、五军营总部此时尚在镇边过年无法回京、前段时间前往黑水湾督办海珠贸易的宦官前些日子已经归来等等要紧政事。
待得汇报完毕这些事后,西厂督主突然笑起来,因道:“对了,爷。东厂厂公过些日子要封妻办酒,您不去捧场?”
陈遇安没兴趣,只冷哼一声,挑眼:“想让爷去捧场,你们哪儿来那么大面子?”
“因为东厂厂公他跟旁人不一样嘛,听说……他要娶的女人带来一个儿子,那母子二人每日被他疼宠得十指不沾阳春水。您瞧瞧,这不是属下没享受过这等天伦之乐,实在羡慕呀!”
“所以就想请爷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西厂督主调侃到最后,已经眉开眼笑,显然觉得自己平级同僚成婚是件很值得围观的事情。
“……”
陈遇安想了想,好气好笑的语气中又带了点儿荒唐:“你几个意思?觉得爷跟你一样光棍儿一条,你跟爷一道去捧场不至于太磕碜?”
“怎么会呢?”西厂督主是有分寸的人,忙笑道:“若是爷您不喜欢,属下就一个人去了。”
陈遇安刚才说话时的神色虽然不愠不恼,但在座都是人精,怎能嗅不出他话中隐匿的一星半点儿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