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一个月期限截止的时日。

准确地说,今晚子时一过,他和四位太医都得接受皇帝和太后的检验,不知道明日太后会发什么疯,傅凉只是想想就后怕,忍不住抬手揉着太阳穴。

太后的过度偏心令他感到压力特别大。

今夜月色皓朗,傅凉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屋子里照旧没有点灯,漆黑黯淡。

窗台上搁着一青釉色八棱净瓶,瓶中插有两支茜色的芍药花,淡淡的清香轻拂在他的鼻翼下,他似乎也能感到月光的气味儿。

秦慕在院落站了许久,他刻意保持绝对的安静,连呼吸都一丝不苟地屏住。

或许傅凉已经能从细微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人的动静,但他却可以做到不发出丁点声音,就像是雨水混入河流般杳无踪迹。

他抬头看了眼被浮云稍稍遮住的月色,转身如风飘进了傅凉的房间——这便是他所谓的终极考验。

他慢悠悠地从身后靠近傅凉,右手紧紧握住佩剑,若傅凉在他长剑出鞘的那刻才发觉到他的存在,那傅凉就输了。

秦慕已然站在了他的身旁,唇角无声地勾着,笑意鬼魅可怖,正当他抬起右手,试图用长剑出鞘的那声清脆来提醒傅凉的失败时,傅凉却先于他的动作舒眉轻笑道:“秦护卫,这就是你最后给本王的考验吗?”

艹……

这回轮到秦慕傻眼了,麻木不仁的笑容转瞬就变成了疑惑不解和自我怀疑等等复杂交错的情绪,恍然间多了些挫败的喜感。

秦慕使劲吞了口唾沫,抿了抿唇,故作轻松地笑问:“殿下是如何发现的?属下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暴露啊。”

他的轻功独步天下,而傅凉不过是不会武功的凡夫俗子,即便耳力再好也不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难道是呼吸?

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