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是疯子。

苏慕遥也是疯子。

“师弟,你我同日拜入星遥宫门下,得到师尊赏识成为其弟子,素来我俩情谊最深,有的事不忍心看你误入歧途,平日里你无论如何离经叛道,无论对谁胡作非为,我也从不多言,但这回可是师尊啊,你脸上的伤只是小惩大诫,若真越了规矩,我怕你后悔莫及。”

“正因为是师尊,我才必须把握……”段霄并不想再听辛无染的劝告,挥手拂袖进屋,“天快黑了,师兄还是赶紧上路吧,若是让师尊知道你延误任务,师弟可不会给你说好话。”

辛无染自知劝告无果,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落寞的身影随着愈来愈黯淡的天光,消失在视线尽头。

自从那次在客栈出糗后,傅凉体内的多情丸就再也没有发作过。

但因为多情丸发作时的症状是心痛,闻清便自作主张地把傅凉的病归为「心疾」一类,动不动就要给他以形补形。

鸡心、鸭心、猪心等统统给他补了个遍。

对于闻清的好意,傅凉还不好意思拒绝,尤其是见到人家期许的眼神和在荒郊野外为了给他做汤弄得伤痕累累的双手。

月上中天,夜色倒悬,长河似锦。

在这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的潦草棚屋里,傅凉好不容易收拾干净一张可以睡觉的床榻,人还没躺上去,就听见「笃笃笃」的敲门声。

闻清在临时搭的厨房忙活了好大半天才做好一碗鸡心汤,他脸手上的炭灰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赶紧端着汤来到了傅凉的门前。

全力支持他追爱的舒远拎着灯笼走在他身旁。

可透过粗陋的门缝,看到傅凉门里的蜡烛熄灭时,闻清的笑立马凝固收敛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了?”舒远小声问道,用提灯笼的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阿凉已经休息了,这时候太晚了,我端过去会不会打扰他歇息啊?”闻清苦闷地撇嘴,清秀又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