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的眸忽而湿润了。

或许纪久并不想看到他流泪,拨动轮椅后退了两步,旋即转身走开,顺便提醒他:

“对我这样的疯子,你不要这么容易就感动,其实我只是担心今晚睡了你,明早就舍不得让你走了。”

傅凉站直身子看着他坐轮椅离去的背影,忍俊不禁地轻哼一声,紧接着又呼了口气抬头将湿润眼角的那滴泪给倒流回去了。

纪久进到内殿后,葫芦里的赵合也忍不住道:“见鬼了吧你,既然没有见色起意。”

“关你屁事。”

纪久解下葫芦,又将它随手扔进了床底下。

赵合:“……”

傅凉离开后,纪久在深宫里的日子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无聊到就差数花瓣问花「他到底爱不爱我」了。

岳韘的日子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依然是狩猎练武两不误,不过每天上朝都会被群臣唠叨前线战况,跪求他改变主意,及时撤兵止损,但岳韘对此置若罔闻。

纪久偶尔无聊时被宫女推着散步,路过岳韘的御书房时,还能见到那些死谏的忠臣,一个接一个往朱漆明柱上撞,然后又一个接一个地被担架抬走。

如岳韘这般的昏君,根本就不用他费尽口舌进谗言,岳韘都会轻而易举地走向自取灭亡的道路。

所以,傅凉让他看着岳韘,其实就是变着法支开他。

纪久虽然一直不放心傅凉,但灵犀绳没断,傅凉就还很安全。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剑走偏锋地想到,会不会是傅凉的手腕断了?

会不会是傅凉只剩一只手,所以扯不断红绳?会不会是傅凉陷入昏迷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