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这才收回了视线,看向胭脂言辞微讽道:“白日里敢接我那一鞭,现下却连话都不敢说了?”

胭脂一想到他白日那个做派,眉心狠狠折起,心下极为不喜,直从面上透了出来,叫人看在眼里便是厌恶不齿。

苏幕看在眼里,静了片刻,浑身上下慢慢阴沉透骨,他骤然收回了折扇,看着胭脂半响也不说一句话,神情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胭脂跪得膝盖疼,见他这般,心下隐隐不安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叫他放过了自己。

胭脂微微垂首看着地面,正想着如何脱身,却听苏幕淡淡吩咐道:“去端锅沸水来。”

立在一旁的小厮忙应声去办,胭脂闻言轻轻眨了眨眼,唇瓣微动,琉璃色的眼珠微微转动着,心里莫名发慌。

后头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戏,台下又乱哄哄一片,叫她半天也理不出头绪来,一时只觉头痛不已。

不过片刻,几个小厮便从院子里抬了一口大锅沸水过来,又在下头摆了火堆,将那大铁锅架在上头,一锅水登时沸气腾腾,一大串白烟只往上冒。

如此这般,台下的人哪有心思看戏,或多或少皆看着这处指指点点;台上的自然也唱不下去了,下头摆明要出事儿,他们哪还有心思唱下去?

曹班主见这架势心下大为不安,他向来会摸人心,这往日在这些权贵之中行走也皆是如鱼得水,只这苏幕的性子他实在摸不清,太过多变且又是个心思深的,轻易就能被他拿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