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不理便常来她这念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劳什子话,道理是一套接一套,直磨得胭脂一个头两个大。

且这银子他们不用,当做个积灰的摆设,胭脂没法只得承认这银子是她给的,就当借他们的,来日翻成两倍还来,才算让这二人消停了下来。

顾云里一进门便见胭脂腿上摆了只兔儿,靠躺在长摇椅上一摇一摇,打个蒲扇闲得跟二大爷似的。

顾云里没有看错,胭脂确实闲得嘴里都淡出只鸟,曹班主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完完全全将她当作了个摆设,戏也不让她唱了,每日好菜好饭倒也没断,如同喂猪一般,将她当成了一个闲人养着,实在叫胭脂百无聊赖到了极点。

苏幕那一阵揭过了,戏班便又开始接活儿了,现下正在大户人家的寿宴上摆大戏,整个戏班都去了,就剩下她一个看门。

他们一个个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就她一人跟根定海神针一般稳坐泰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胭脂想了想,又摸了摸腿上的兔儿,拿着蒲扇指了指一旁的小矮凳儿,“来来来,坐我边上儿来。”

顾云里默了一默,才走来坐下,刚一坐下就听胭脂道:“伤好得如何了?”

顾云里微微笑道:“已能下来走动走动了。”

胭脂点了点头,“书可温了?”

“温了。”

胭脂又点了点头,“饭吃过了?”

顾云里只觉怪怪的,可还是答道:“吃过了,两菜一汤。”

胭脂微一蹙眉,继而又慈眉善目,嘱咐道:“ 吃得太少了,叫梦里给你炖只老鸭补补,你们两个瘦得跟牙签似的,忒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