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戏子哪里能比得人家一根手指头?”

胭脂闻言眼睫轻轻一颤,眼眶酸涩不已,心头一阵阵闷疼。半响,她才微微笑起,笑里藏着些许酸楚,言辞苦涩难堪道:“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这些早有端倪了,他好久之前就不像一开始那样勤快地见她了。

一开始还每日相见,到后头的隔几日见一次,再到后来十几日都见不了一次,她就该知道,‘以色事人,焉能久矣。’这个道理。

他失了那个新鲜劲儿,又怎么会再来找她。

他都打算抛下她了,她却还在这处琢磨他们往后的日子,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周常儿看在眼里,便劝道:“你还是早为自己做打算罢,你这性子根本不适合做戏子,还是趁早寻个好人家嫁了罢。”

见胭脂默然不语实在有些可怜,他想了想又另开一个话头,“我瞧着那蒋公子对你倒是真心实意,每每来总挂念着你,你不若费些功夫在他身上,讨得他欢心,说不准还真能讨个姨娘当。”

胭脂心口一片涩然,看着周常儿勉力一笑。

讨个哪门子的狗屁欢心,她现下只想讨阎王爷的命,都说了她接不了这活,还非要让她来!让她来!!!

现下好了,心口闷堵得不行,死又死不透,活又活不了的,简直就是活受罪。

胭脂正想着,忽一阵风平地而起,卷着地上的落叶荡起,又慢慢落下,衬得院里越发荒凉寂寥。

顾梦里刚从绣庄里卖了绣品,正提着木篮子往家中去,还未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