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是能骂走的人?”胭脂话中有话回道。

顾氏兄妹闻言如何猜不出意思,一时皆抬眼看向她,神情无助到了极点。

胭脂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此处留不得了,我在扬州曾认识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为人爱打抱不平,心地极是良善,我将你们引荐给他,你将这事与他一说,他必会相帮。”

顾云里看着她半信半疑,“我为何要相信你?”

胭脂看了他半响突然轻声笑起,笑里满是苦涩嘲弄,片刻后才开口缓缓道:“你只能相信我,你现下的情形根本毫无赢的可能,只有我能帮你。”

夜色渐浓,巷子里一片寂静,只余风声呼呼作响。

胭脂让顾氏兄妹尽快料理了后事,她这头回了戏楼收拾好了行囊,枯坐了几个时辰。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戏楼里慢慢热闹起来,胭脂与曹班主说有事离开几日,又暗暗打点好了一切,将鸟儿和兔儿皆托给了周常儿,打算送顾云里归了本家,便不再回来。

可她却没料到,曹班主早已暗暗留了心眼,他在京都权贵中厮混了这般久,又如何不知权贵的心思?

苏幕虽然不闻不问了,但不代表他同意这个女人不经他允许跟别的男人走。

所以早在胭脂失魂落魄地去了顾家,他就暗暗留心,胭脂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派了人去了苏府。

胭脂毫无所觉,换了方便赶路的便装,雇了辆马车,停在顾家等顾氏兄妹,没过多久,顾云里就抱着骨灰盒出来了。

胭脂视线落在那盒子上,心中极为复杂,只觉一股气郁塞于心中,怎么也透不出来。

顾梦里跟在后面一步一回头,眼中满是眷恋伤感,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想起自家爹爹的笑容还在眼前,转眼间却都成了空,一时更是悲从中来,忍不住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