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胭脂起身下了榻,她才晓得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
多年囿于一隅,她不止口齿笨拙,思维迟缓,甚至连走路这般简单的事都不会了。
她很久未曾双脚落地,骤然一下地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一下便栽到在地。
苏幕见状面色越发阴沉,半响,突然冷笑出声,站在她面前不阴不阳说道:“有的时候你还真像一个戏子,演了一出又一出。”说罢,见她还趴在地上演着,便冷着脸出了里屋不再管她。
地上铺着岁寒松柏厚毯,她没有怎么摔疼,可一朝大梦初醒,不止逃不过折磨,还连走路都不会了,现下只怕连一个小儿都比不过,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胭脂越想越难受,鼻间一酸,眼里的泪珠直往下一颗颗掉,斗大泪珠砸在毯上,慢慢染湿了一小块。
孙婆子见她这般闷声不吭地掉眼泪,只觉可怜得很,正要上前去扶她,却自家公子爷又回转过来,站在屏风旁面无表情看着趴在地上的胭脂。
孙婆子可不敢再留了,忙从屏风另一旁出去,吩咐丫头摆饭去了。
苏幕静看了一会儿,几步走到她边上,居高临下看着胭脂,神情莫测,忽道:“你还没完了是罢?”
胭脂闻言看了眼他的衣摆一角,一言不发,却不防苏幕突然弯下腰伸手到她咯吱窝,将她一下提离了地面,一路提到外头,扔坐在凳子上,便自顾自在一旁坐下,半点也不想理她。
一会儿功夫,桌案上便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上饭,胭脂默默看了眼,她许久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以往她吃不下东西,那暗卫怕她死了,都是强行灌她吃下,在那里就连吃饭都是酷刑,胭脂便不怎么爱吃了。
若不是苏幕在一旁,她是真的没心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