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看着她毫不恋栈离去的背影,长睫微垂,眼神渐显阴鸷,偏偏有一副面容如玉,君子良善的模样,瞧着便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反差,大雪天里叫人越发不寒而栗。
胭脂出了府便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雇马车的地儿。
那车夫大雪天也没打算接生意,见胭脂穿着打扮贵气,又这般面嫩,瞧着就是个好欺负的,便故意道:“姑娘,这大雪天的,路可不好走,这去一趟可要耗费不少银子。”
胭脂如何还有心思管得这些,只淡淡道:“你把我送到了地方,自然会给你。”
那车夫见这姑娘一副刚从坟里挖出来一般的死气沉沉模样,便也没再多话接了活。
胭脂上了马车,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泪也被风吹干了,面上直一阵阵发疼,只这疼比不上心里的疼,便也算不上什么。
她伸手搓了搓脸,打起了些精神,等会儿去周常儿那处拿回账本便要准备往旬家去。
顾云里才刚到旬家,又是这般重伤落魄而去,她没有把握他这样能否在旬家站稳脚跟。
毕竟他当初是高中状元,金榜题名而回,和现下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既然接了地府的差事自然是要办好的,如今摆脱了苏幕,又有账本在手中制约他,往后自然也安生了,她的麻烦也会少许多。
然她真是想的太天真了,苏幕要是这么容易就放手,他还叫苏幕?
马车才行驶出几里外,大雪天的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个行人,后头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在空旷的街上,落在青石板地上格外清晰。
胭脂心头渐起不安,眉头微微蹙起,刚想撩开车帘子往外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