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小心翼翼避着地上的水坑,顶着木篮子动作轻盈如跳兔一般,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衙门口,忙快步上了台阶进了檐下,便越觉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胭脂一抬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眼,一下愣住。

檐下还站着一个人,一身布衣也遮不着容色惊艳夺目,乌发微染雨丝,深色布衣瞧不出干湿,眉眼清润似染禅意,长睫被雨水染湿,看过来时越显得眼眸深远,像是一眼就看进了心里。

胭脂眼睫微微一颤,却没想到他并没有离开镇上,心中竟有些控制不住的小欢喜。

他没有像那日一般背着行囊,看了一眼是她,又扫了眼她头上的木篮子,便收回了视线,眼里神情淡漠,一如既往地将她当做陌生人。

胭脂忙将头顶上的木篮子拿下,站在原地颇有些局促。

有心想和他说上几句话,问候他近年过得如何,可见他这模样又不敢说话了。

街上冷冷清清,偶有路人雨中奔去,雨声淅淅沥沥,乌沉的檐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雨珠滑落而下连成一串水帘子,垂落在青石板上,奏出“滴滴嗒嗒”清冽动听的乐曲。

胭脂正别别扭扭站着,忽听远处有人唤她,“胭脂姑娘。”

胭脂闻言忙转头看去,可不就是近头闻名镇中的俊书生吗?

褚埌一身长衫,头戴书生帽,文质彬彬模样清俊,不笑时温润如玉,笑起时面上隐有浅浅酒窝,一身书香气确有本事叫镇上女儿家为之倾倒,撑着伞冲胭脂这处走来,对她笑道:“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送你回去罢,也免得在这处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