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似锦提着裙摆焦急地跨入屋中,一眼便看见了倚靠在榻上小憩的秦沁,此时的她可谓是鼻青脸肿,但被划破的细小伤口都已得到处理。身为女儿的郑似锦却无心于母亲的伤势,走上前便扑在了软榻前,伸手晃了晃秦沁的胳膊,迫切地唤道:“阿娘!”
她此时的叫唤不似平日那般亲昵,似乎还很幽怨。
秦沁被她推搡了一下便醒了,随之睁开眼,看见是自家女儿,秦沁下意识就抽回了胳膊,不耐烦道:“似锦你嚷嚷什么?我就在这休息一会也不得安宁了?”
郑似锦丝毫不在意秦沁那不悦的眼神,直接质问:“阿娘!你今日是不是去过兰陵王府了?”
秦沁一怔:“我……”
看见秦沁的神色有了变化之后,郑似锦的眸光更加沉了沉,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果断出言打断了她:“阿娘不要再想骗我说没有,否则你这脸上的伤如何解释?今日兰陵王府的事我都听说了!”
郑似锦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愤怒,腾的一下站起了身俯视着秦沁。
秦沁也坐直了身子,颇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处,看见自家女儿一副审视自己的样子,秦沁也气不打一处来,急道:“我还不是看你这丫头自那日回来后便失魂落魄的?你长姐与我说了你和兰陵王的事,是那郑芳菲欺负了你!你看你这几日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茶不思饭不想的,我岂能容忍郑芳菲那贱蹄子这般欺辱你?”
“她没有欺辱我,这件事本来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郑似锦的情绪极为不稳定,怒火伴随着委屈几乎将她的神识吞噬殆尽。
“什么一厢情愿?这桩婚事本来就是你的!”秦沁本来就因被芳菲打了一顿心里堵得慌,现在又遭到郑似锦的质问,不免怒火中烧,“那个野丫头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里配嫁给兰陵王?即便她现在成了兰陵王妃,可低贱的人始终低贱,抢了你的夫婿占为己有,还这般羞辱于你,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可你去打她又有什么用?兰陵王就会接受我了吗?不会!”郑似锦已经顾不得要尊重母亲,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眶都已逐渐泛红,“郑芳菲现在是他的王妃,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因我而去找她的麻烦,兰陵王自然是站在她那边,从而更加厌恶我!”
既无缘,强求又有何用,不过是庸人自扰……
如今经秦沁这么一闹,是个正常人都会护着自己的妻子,她和他之间的缘分算是彻底败坏了。
郑似锦近乎绝望,向来明亮的眸子氤氲着水光,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是自己的母亲所为,她能如何?一切都挽不回了。
“从始至终,在这件事情里,三妹没有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郑似锦缓缓闭上眼睛,语气低沉充满苍凉,将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她已无力再去争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