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王氏只以为骆岩只是嘴上说说,哪有男人不爱俏倒爱个比自己大样貌还普通的老女人的?
谁料骆岩平时闷不吭声,心中却是个有主意的,见杨王氏一副要痴缠的模样,便火速的与骆珩默的娘亲办了婚礼,成亲后不过几日便直接带着妻子一起到镇上谋生去了。
杨王氏听到这消息直接傻眼了,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爹娘虽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难不成要去找骆岩打一顿?不说这事自家占不占理,这骆岩搬到了什么地方他们也不知道哇!
就这样过了几年,大山村村长的妻子去世一年,正张罗着续娶,经媒人撮合后杨王氏便嫁与了大山村村长做续弦,只是这一村之长虽有些许权势钱财,但年龄比杨王氏大了十一岁不说,人品相貌在杨王氏看来更是半点也比不过骆岩的。
两厢对比之下,杨王氏心中的不满情绪又渐渐滋生起来,尤其过了中年以后,更是时常暗自伤怀当年自己一腔情愫竟被人狠心糟蹋,若不是骆岩负了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在家里白白蹉跎了这许多的岁月,最后不得不嫁给年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村长?
是以杨王氏心中不独恨上了骆岩,更恨骆珩默的娘抢了自己的如意郎君,等两人死后,又将这恨意尽数转到了骆珩默的身上。
但这等心思其他人哪里会知道,宁雪勤和春二妮两个小辈就更是不知情了。听杨王氏说出的话不像样,春二妮立刻就怒了,村里哪个不知道杨王氏不喜欢大宝哥,但雪勤姐才刚嫁过来不久,就是再有什么脾气也不该对着雪勤姐发呀!
宁雪勤见春二妮立时就要回骂过去,连忙用力拉了下她的袖子,刚才杨王氏说的话旁人不一定听见,若是春二妮先骂了起来,在别人眼里落了下风的可就是她们了。
春二妮被这么一拉,本来怒气冲冲就要出口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她急得回头看了宁雪勤一眼,觉得雪勤姐姐脾气也太软了,这以后要再遇到杨王氏她们,还不给欺负得头都抬不起来?
正暗自气闷间,却听宁雪勤用上只有她们四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造口业者,死后可是要下阿鼻地狱给小鬼一截一截剪了舌头的,你当心点,小鬼也许就在一旁盯着呢!”
她面无表情,语气森然,配上还有些昏暗的天色,将杨王氏吓得脸色一白,杨秀花更是不由自主躲到了母亲身后。
杨王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骆珩默过来了,可以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些憷骆珩默,加上杨秀花在一旁不停拉扯她,只能狠狠剜了宁雪勤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春二妮捂着嘴偷笑,伏在宁雪勤耳旁悄声道:“林儿姐姐,你刚才那话说得可太厉害啦!我看那杨秀花和她娘吓得脸都白了!”
宁雪勤笑了笑,知道这杨王氏也是个欺软怕硬并且没有太大手段的,否则也不会曾经被杨婶冲到家门去骂了个狗血淋头,又任由骆珩默由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成长到如今在村中奠定了“猎头”的地位。
要知道猎头在村里的威信比村长小不了多少,有时说话甚至比村长还管用。
况且杨王氏身为村长夫人,该有的脸面还是要的,不然就凭自己刚才那番死后地狱的言论,若是泼辣一些的妇人直接倒在地上哭嚎自己出言诅咒她也是有的。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算了,总之以后若这两母女再故意找麻烦,她也不是个白受委屈的人。
众人开始上路,牛车摇摇晃晃的,宁雪勤在朦胧的天色中朝坐在对面的骆珩默看去,说是对面,但实际上离得很近,膝盖几乎要碰在一起,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
宁雪勤莫名的就觉得脸上一热,她咬了下唇,趁着没人注意用脚尖轻轻踩了下他的脚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听他似乎发出了一声闷笑。
牛车摇啊摇,摇了近一个半时辰才到了青水镇,宁雪勤下车后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缓了好一阵才感觉好些。
春二妮很有眼色,见人新婚夫妇一同逛集市,也不缠着宁雪勤,打了声招呼后便寻了另几个交好的姑娘一起离开了。
宁雪勤站在原地,见周围人声鼎沸,来往人车络绎不绝,眼前是一副鲜活而生动的真实古代集市写照,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新鲜好奇,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就往骆珩默身边靠去。
骆珩默见宁雪勤东瞧西看,一双眼睛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下亮晶晶的,就像是第一次逛集市的孩童般,即好奇欢喜又有对陌生环境的紧张,心下好笑,便拉了她的手直接朝集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