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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之瞧不起傅北时,但他并非傻子,知晓傅北时不好相与,命人向父亲与阿姊传讯,方才出了暖阁,跟着傅北时派来的衙役往衙门去了。

傅北时远远地见过王安之一面,被带上来的王安之一如既往地趾高气扬。

王安之一踏入公堂,首先注意到的并非傅北时,而是燕瘦环肥的妓子。

纵然这些妓子现下未施粉黛,容色稍差了些,但远胜他府中那些不中看亦不中用的婢子。

这些妓子的滋味他都尝过,清楚地记得每人擅长之处。

他舔了舔嘴唇,正回味着,一声惊堂木猝然钻入了他的耳蜗,紧接着,那不识抬举的傅北时竟然呵斥道:“跪下。”

他做出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派头,展开了手中的金边折扇,扇了扇,好言好语地道:“本公子可是吏部尚书的公子,王贵妃的亲弟弟,敢问傅大人有何资格令本公子跪下?”

“你父亲吏部尚书王大人德高望重,为本官所敬仰,但论品秩,吏部尚书不过正三品,而本官略高一级,乃是正二品。至于王贵妃,今上并未册立皇后,王贵妃乃是后宫第一人……”言及此,傅北时清晰地从王安之面上瞧出了得意来,“不过王贵妃并非前朝的官员,而是后宫的贵妃,按照本朝律法,后宫不得干政。你又没有功名在身,实乃一介草民。所以你今日不想跪也得跪。”

王安之只跪过今上,哪里肯跪傅北时,放话道:“你便不怕……”

傅北时既然将王安之传了来,便不怕得罪王大人与王贵妃,不耐烦地打断道:“就算王大人与王贵妃亲至,你亦得跪下!”

王安之不肯跪。

傅北时朝左右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两名衙役到了王安之跟前,一人制住了王安之的一条胳膊,将其往下压去。

王安之与傅北时一般年纪,正值年富力强的好年华,然而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根本不是两名衙役的对手,转眼间,已被迫跪下了。

他气得急欲站起来,又被压着跪下了。

三番四次之后,他觉得自己成了笑柄,在场诸人皆在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