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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 儿子更肖似母亲, 而女儿更肖似父亲。”年知夏一本正经地道,“所以北时哥哥应当是正月与十五的母亲才是。”

傅北时并非听不出年知夏的调侃,却是认真地道:“知夏,我宁愿是我自己十月怀胎, 产下了他们。”

年知夏清楚傅北时所言发自肺腑,亲了一下傅北时的额角,安慰道:“我已不疼了。”

“你当着我的面孕吐的情状历历在目, 知夏, 那日,回春堂的唐娘子便已诊断出你珠胎暗结了罢?那日起,你变得常常抚摸自己的肚子。唐娘子为你开的并不是安神补气的汤药,而是安胎药。你曾数度当着我的面饮安胎药,现下想来,蛛丝马迹多不胜数。知夏,你为何不告诉我?知夏,你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联系年知夏先前所言, 未待年知夏作答, 他已得出了结论:“知夏, 你生怕我将孩子们视作怪物, 强行要你流掉他们;你不愿见我与明姝成亲,你如若告诉我, 我如若让你将孩子生下来, 你一时半刻便走不了了;你唯恐明姝待他们不好, 你唯恐娘亲嫌弃他们。”

年知夏明白傅北时并非在向他兴师问罪,而是在内疚,在自责,遂笑吟吟地道:“北时哥哥,我当真已不疼了。”

傅北时追悔莫及地道:“全数是我的过错,我若不教你误以为我心悦于明姝,你兴许愿意将身怀六甲之事告诉我罢?”

“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拿孩子们冒险,就算你不教我误以为你心悦于卫将军,我亦不一定会将身怀六甲之事告诉你。”年知夏叹息着道,“我当时呀……我当时时常在想我倘若是女儿身该有多好?如此,我身怀六甲之事便顺理成章了。卫将军若能容得下我,我或许能当你的通房。”

傅北时柔声道:“是我害得知夏卑微至斯,对不住。”

“无妨。”年知夏抓了傅北时的右手,一面把玩着,一面问道,“北时哥哥抗旨拒婚了,卫将军是如何想的?”

傅北时答道:“明姝满心尽是保家卫国,原本便不愿成亲,所以我们是一拍即合。”

“那便好,虽然我不愿将北时哥哥让予卫将军,我亦不希望卫将军那般的巾帼英雄求而不得。”思及卫明姝的风采,年知夏遗憾地道,“我若不是早在一十又二便为北时哥哥变作了断袖,我定会心折于卫将军。”

傅北时陡然沉下脸来:“即便你并未早在一十又二便为我变作了断袖,我亦不会容许你心折于明姝。”

年知夏状若迷茫地道:“北时哥哥,你嗅到醋味了么?”

“嗅到了,我浑身下上俱是醋味。”傅北时掐住了年知夏的侧腰,“知夏,明姝确是巾帼英雄,我亦很是佩服明姝,但我不准你对明姝怀有别样的心思。”

年知夏莞尔一笑,继而正色道:“但我早在一十又二便为北时哥哥变作了断袖,故而假设不成立,我绝无可能心折于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