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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寒嗯了声,看他呼吸平稳后才将矿泉水递给他:“慢点喝。”

走上台阶来送水的李晨楠默默地转身下去了。

广播里播放请参加男子alha三千米的同学进行检录,这是重头大戏,瞬间观众席上就一片惊呼和欢笑。

谢惊寒走下台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沈放说:“你等会儿还有比赛吗?”

台阶的盆地里种满了参天碧绿的梧桐树,给观众席投下了大片阴凉的树荫,沈放站在阴影里,跟矮他一层台阶的谢惊寒平视,他将谢惊寒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说:“还有个年级组的接力赛,你比完三千就到我啦。”

蒋超在最底下叫他名字,谢惊寒说了句:“跑完以后等下我。”

他转身下台阶走了。

谢惊寒参加三千米长跑的消息早就已经在表白墙上轮了一遍又一遍,转发都快盘出了包浆。当谢惊寒穿着白色t恤套着黑色印号码的背心走到起跑线上时,观众席上的呼声震天响,四班从学校舞蹈队借来了大鼓,鼓声配合着呐喊声,热闹得像是过大年。

谢惊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抽签抽到了最外圈,离他最近的班级看他那一脸高冷就想调戏,口哨声和小喇叭声此起彼伏,某个男性alha拿着喇叭说:“谢惊寒,玩不玩aa恋!!!”

哄笑声一浪又一浪,因为距离原因,头部的班级笑完了尾部的才知道笑什么,笑声连绵不绝,丝毫没有降下来的趋势。

沈放坐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笑,因为太远,他根本看不清谢惊寒的表情,但是谢惊寒的身高和气质实在过于显眼,任谁一打眼都能注意到他。

蒋超从后面拍他,将借来的唢呐递给他,说:“给,你要的,这破玩意老他妈抢手了,我和一班抢了好半天。”

沈放笑着接过,道了句辛苦。将谢惊寒的外套叠好放在他带来的书上后。沈放拎着唢呐,从最高一层台阶往下走,众人一看见他拿着唢呐就笑。易倩说:“小芳,还吹《百鸟朝凤》吗?”

“那可不。”沈放走到了最下方,手一撑跳过了栏杆,说:“关键是我只会这一曲。”

广播通知比赛即将开始,观众席的欢呼和喧闹弱下来,枪声一响,硝烟袅袅升起,加油声响了起来。

谢惊寒不慌不忙,沈放也不慌不忙,他跳坐在栏杆上,慢理斯条地擦拭唢呐,谢惊寒跑到四班观众席,呐喊淹没了他,沈放对他微微一笑。

谢惊寒看见沈放手里的唢呐,眼皮子跳了跳。

下一秒,蒋超将喇叭对准了唢呐,沈放气沉丹田,嘹亮的唢呐所声响彻运动场。《百鸟朝凤》那亦悲亦喜的调子堪称流氓,瞬间艳压所有的呐喊和加油。

谢惊寒不急不缓的步调停了那么一瞬。

观众席又是一阵大笑。

三千米长跑谢惊寒不负众望地获得第一,他冲过终点,沈放拿着水快乐地向他跑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同学,沈放似乎想扑在他身上,谢惊寒正准备张开手,就看见沈放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在他跟前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而后将脖子上挂的毛巾地递给他,快活地说:“同桌你好牛逼啊!”

围着他的同学大喊牛逼。

谢惊寒:“”

他接过毛巾,道了句谢谢。

或许是因为集体项目拉进了彼此的距离,班里的同学好像没那么怕他了,递水的递毛巾的,给巧克力的一堆全聚在他面前,谢惊寒每一个都接了,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十分有耐心,几乎每接一样东西都会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