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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又插了块西瓜丢嘴里,随手将手里的拼图一扔,光着脚就往楼下跑。

今天天气实在是好,天高云阔,清风送爽,因为昨夜下了雨,连续几天的炎热在今天终于歇息,楼下的窗帘全部拉开,风吹起白纱,白净的夏日光影布满了整洁的客厅;段嘉在整理花园,沈放从地下室推出了自行车,看见他爸正在修剪蔷薇的枝叶。

沈放今天穿了一身蓝,浅蓝印白色小熊的t恤搭过膝的蓝色牛仔短裤,他光着脚坐在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扒拉脚下的泥土块,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段嘉聊天,他丢了块小石子,说:“爸,我们家真的不考虑养只小狗吗?”

“有你一只小狗都难养,”段嘉接上水管,开了水洗刷鹅暖石铺就的小道,说:“再来一只,你想累死谁。”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就是不想养。”沈放起身走到他面前,示意段嘉给他冲一下他在泥土里踩脏的脚,段嘉拿着水管对着沈放的脚,看沈放左踩右踩地洗干净后,他将水量放小,举起来朝向了沈放的脸。

沈放连忙举起双手抵挡,笑着跑出了他爸的喷射范围,说:“搞偷袭,爸你不讲武德!”

沈放将额前湿透的发丝向后撸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孩子气似地将t恤掀起来擦脸;段嘉微笑着看他,手里的水管却毫不犹豫地再次对准了沈放。

沈放被淋了一身的水,不太想和他爸待一块了。他穿着湿衣服坐在门边换鞋,准备去花店取花。

段嘉看见他的自行车,又见他气鼓鼓地坐在门边换鞋,笑着问:“要去哪?”

今天不仅是沈放生日,还是他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沈放当然不会说去取你老婆送你的花。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去,说:“我去接谢惊寒。”

“这样啊。”段嘉气定神闲地淋着花束,说:“去接你男朋友啊。”

沈放正准备骑上车,听到这句话差点连车带人地翻个底朝天,他红着脸转身说:“你真是我亲爸啊,张嘴就瞎说。”

段嘉推了推眼睛,笑了下:“那你昨天打电话打到半夜也是在瞎说吗?”

沈放:“”

他不说话了,立马骑上自行车,火烧火燎地跑了。

岑欣然家开的花店离小区不算远,骑自行车一般十分钟就到,沈放身上半湿的衣物在到达花店时就基本干透,他笑着对岑欣然的老妈问了好,被岑欣然老妈抱着狠狠地rua了几把头发,才抱着大束的红玫瑰出了店门。

谢惊寒一个小时前就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出发了,沈放骑着车停在了巨大槐树的浓荫下,手搭在车把上,点开名为“谢猫猫”的对话框,问他现在到哪了。

浓荫如盖,沈放懒洋洋地拨着车铃,他怀里的红玫瑰艳丽而馥郁;浓云遮住了太阳,天地间的光如同打了层阴影。手机在振动,沈放解开锁,看见了谢惊寒的消息。

【谢猫猫】:小熊挥手jg

【谢猫猫】:回头。

沈放回过头,谢惊寒站在他面前,怀里抱着白色花束,花束洁白无瑕,清风扬起,沈放闻到了非常熟悉的花香。

谢惊寒穿着纯白衬衫搭休闲的卡其长裤,他很少穿这么小清新,那股冷酷劲儿都散了不少,再加上手里的大把花束,对沈放说生日快乐时简直把沈放迷得有些找不到北。

沈放像只小动物那般天然地想亲近谢惊寒,心情止不住地雀跃,他说:“你是今天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的。”他笑着凑过去说:“这是什么花?”

“是晚香玉。”风有些大,槐树的叶子随风而起,oga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衣服半湿,连发丝里都有股湿润的水汽,他骑着自行车停在树荫下,连阳光都仿佛偏爱他,细碎的光点落在他白皙的脸上,青涩又朝气,似乎是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oga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谢惊寒手指轻轻摸了摸沈放被光点照耀的发丝尾端,说:“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夜来香。”

沈放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是无法抑制的惊喜,谢惊寒对他的这种眼神毫无抵抗力,心想,要是能抱抱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