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筠清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总不能告诉阿米莉亚,自己不是林君轻,自己不是阿米莉亚的儿子吧?这句话对于一个日夜期盼儿子醒来的母亲来说,太残忍了。

阿米莉亚却像是为裴筠清找好了借口,“我第一次发觉你不对时,其实已经跟顾医生沟通过了。”

“……他怎么说?”裴筠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说你毕竟受了严重的刺激,醒来后性情大变是很正常的,让我尽量不要跟你挑明你的不同,当作没有发觉就好,可能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恢复正常了。”阿米莉亚平静道。

裴筠清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正常”不了了。

不知道这几个月来,阿米莉亚到底看了多少次自己蹩脚的表演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阿米莉亚轻叹道:“刚刚顾医生告诉我,他之前的判断可能有误,你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也许是裴筠清的表情过于紧张,阿米莉亚安慰道:“别害怕,亲爱的。你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你就是一个正常人。”

裴筠清的声音闷闷的:“妈妈,顾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跟我说实话吧。”

阿米莉亚犹豫再三,还是如实告知,“顾医生说,你有可能因为刺激自我创造出了第二人格,且这个第二人格试图占据主人格的领导地位,所以才会有模仿主人格的行为发生。而第二人格和主人格的记忆不互通,所以一些习惯才会不同,比如你不吃香菜是因为小时候有次得急性肠胃炎,吃什么吐什么,那天刚好吃了香菜,你看到了还有香菜形状的呕吐物,所以从此厌恶上香菜,这会让你回想起不美好的往事,而第二人格没有这段记忆,自然就不排斥香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