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伤口太疼,昏迷的萧景瑜嗯哼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双眼发黑,好一会才看清在自己身体上方忙碌的曲芷水。
他开口,声音低哑,几乎弱不可闻,"曲芷水,现在什么情况,我感觉时间好像不多了。"
曲芷水听到了这话,头也不回地继续按压穴位止血,然后冷静地回道:"你算是命大,这箭稍微歪了一点,没有正中你的心口,否则就算有吊命的药,你也撑不到现在。只是你的身体本来就日薄西山,现在又牵动旧伤,我最多只能再给你撑一个时辰。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王妃也来了。"
曲芷水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营帐里的人都能听到。此时众人几乎都是悲痛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萧景瑜听到这话,往旁边看去,果然见到了他的王妃。他的王妃仿佛失了魂一样,一脸呆呆的表情。他勉强扯起唇角,唤道:"然然。"
这声音极小,仿若耳语一般。但陶安然就是听到了。他连忙绕过忙碌的曲芷水来到萧景瑜面前,重新握住他的手。
两人对视,陶安然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淌。
萧景瑜费力地抬起手擦拭王妃的泪水,只是这泪水怎么也擦不尽。他叹息一声,"我本来不该让你过来的,就是怕你哭。但我又实在想要再见你一面,所以还是让你过来了。"
陶安然摇头,也不知是要否决什么,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
萧景瑜继续说道:"我们成亲不过一载多点,很多时候还都各自忙碌,聚少离多。我没能给你一个孩子作为依靠,我走后你也许会受些不长眼的人欺负。所以我留了百骑给你作为护卫。我送你的玉佩带着吗,那就是信物。"
陶安然摸索着从身上掏出那枚刻着"宥"字的玉佩,把它塞到萧景瑜手上。他宁愿不要百骑护卫,只想要萧景瑜能够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