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芷水几乎有些颤抖地说道:“这是……天花?!”
萧景瑜原本也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的,但现在看曲芷水的表情,他心里那点侥幸立即消失。
确认了病情,他反而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这样了。你怎么戴个面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刺客?”
曲芷水见他强颜欢笑,回道:“因为听说城里有瘟疫,所以在进城之前,王妃吩咐我们都用面巾遮面,能够过掉一些病气。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天花。这……我也没有办法了。”
见曲芷水面色愁苦,萧景瑜也笑不出来了。他说道:“这城里流行的瘟疫就是天花,已经有很多人都发起了高热,也有一些人因此没命。城里原有的大夫和药材根本不够,我向朝廷求援,只希望能多点大夫和药材,最起码那些没有感染的人还有救。但是偏偏来的人怎么是我的王妃,这里这般凶险,他来这里更是让我担心。”
曲芷水收起药箱,回道:“这事不能怪王妃,他得到你的消息后就立即进了皇宫,主动请命带湘箱筝理着人和药材过来的。这一路上也是一直担心你,他几乎马不停歇地往你这里赶。”
萧景瑜闻言既是欣慰也是心疼,他说道:“你出去后,务必保住他,不要让他接触到那些病人。等情况好一些,就立即回京吧。”
曲芷水提着药箱回道:“我知道了,先出去给你准备一点清热的药。等我再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后再说。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如此了。”
等曲芷水出了房门,陶安然也从大满口中了解了泌县的一些情况,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不过这些都没有萧景瑜的情况重要。
陶安然立即向曲芷水问道:“怎么样?王爷的情况怎么样?”
曲芷水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一点距离后回道:“王妃,王爷所染的疫症是天花。这个无药可医,只能靠王爷自己熬过去了。而且我已经与王爷接触过,你们暂时离我远一点,小心传染。”
陶安然一惊:“天花?!”
天花是一种传染性疾病,但是在现代已经绝迹了。所以乍一听到是天花,陶安然也是一惊。但是至于怎样诊治天花,他倒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一点东西。
陶安然皱眉思索中,身边人以为他是在担心王爷,曲芷水连忙继续说道:“王妃,我先弄些清热的药给王爷,让他身子轻松一点。再以王爷如今的身体,想必能够熬过去的。”
陶安然回过神道:“好,那你先弄药。”
随后他拍拍房门,对萧景瑜说道:“王爷,等会记得喝药。你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会没事的。我先带着大满下去安顿太医和药材,等会再回来陪你。”
萧景瑜听着王妃的叮嘱,嘴角不自觉就露出微笑。虽然有些担心,不过他还是回道:“好,你自己也要小心。”
陶安然留下曲芷水暂时先熬药给萧景瑜,然后自己再带着人出了县衙。首先就是安顿好带来的这些人马,县衙里房间明显不够,需要在外重新找房子安置。不过这个可以交给大满,他随王爷先来泌城,对这里已经熟悉了,找房子很容易。
泌河决堤的那段就在南城边,之前的洪水灌进城里,即使过了这些天,城里的水也没有排干净,地上到处都是漂浮着垃圾的脏水。地势高处只是鞋底湿,低处就是整只脚都踩在水里了。
此时城里多户人家挂起白幡,身着素缟。正是在瘟疫中有人死去的人家,办理丧事。他们哭声不绝,撒的纸钱飘落在地,很快就被污水沾湿变成垃圾沉淀在地上。
更多的人家都闭紧门户,似乎是因为知道瘟疫蔓延。所以偌大的泌城,除了有哭声回荡,倒像个空城。
陶安然出去走了一些地方,看到的情形,让他眉头紧皱。大概因为萧景瑜自己感染了瘟疫,有些无力管控。而且他还派人关闭了城门,守在城门边不让人进出,所以现在整个泌城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但是这样不行,他带来了大夫和药材,就是为了救人。现在得让人打起精神来,让他们燃起求生的意念。而且也不能这样放任下去,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等回到县衙里,陶安然立即召开人手开会。首先,那些因为瘟疫而死的人,尸体绝对不能再土葬。要立即焚烧,避免再次感染。其次就是派人挨家挨户的上门,区分开健康的人家和感染瘟疫的人家。其中感染瘟疫的人家要集中安排地方隔离起来,由太医统一诊治配药。
再者,要做好日常防护。陶安然让白露寒露带人,最好是发动泌城里健康的妇人,一起做口罩。面巾只是暂时的,口罩更方便一些。而且做好后每次使用前最好高温煮沸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