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业这一巴掌是甩在被绑匪打肿的那半边脸上,双重叠加后的效果,是肿上加肿,那半边脸成了发面的馒头,还是青紫色的。
虞慈吐出嘴里的血水,慢吞吞地转回头,完好的一边脸的嘴角勾起,露出个似笑非笑地表情。
“恼羞成怒了?就这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我是废物?!”虞业气的脑仁嗡嗡响,浑浊的眼睛都变得赤红了,“我是废物?虞慈你少得意!我要是能在老爷子身边长大,什么好的教育资源都是我的,一定比你抢百倍!”
“左一句老爷子,右一句老爷子,其实虞业你是羡慕我吧?”虞慈笑着,可眼底一片漆黑,“你不用羡慕我,相反我倒是挺羡慕你的。”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虞慈,你这样又当又立的,比卖身的表子都不如。”虞业面无表情地看虞慈。
“我们两个啊,还真是不知道谁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个。”仰躺着太费手了,虞慈动了动,变成侧躺。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爷爷喜欢我,对我好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好了。”
“虞业你会爬的时候,我得会走了。你喝奶的时候,我必须得断奶,无论哭嚎成什么样,都不会得到一口婴孩最喜欢的吃食。”
“三岁,你还在玩玩具的时候,我就已经能背下来三字经弟子规了,乱七八糟的课业也排满了一天。”
“哦对,早产儿身体都不好,动不动就头疼脑热。但是课业不能耽误,就是烧到四十度,烧得快要脱水了,我都得爬起来上那些本该是你虞业的精英课程。”
“上了学就更夸张了,必须是满分,必须是第一。你知道差一分,我要被爷爷打多少下戒尺,罚几顿不准吃饭吗?”
虞慈漫不经心地笑,就好像是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一分二十下戒尺加中午和晚上两顿饭。就算是手心被打肿了,饿得眼冒金星,也得拿笔做题。”
“虞业,你说这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反正我是不愿意,可是我没办法,谁让我是被我们那个妈吃药吃成的早产儿,又是虞家的次子呢。”
“爷爷对我好,不过是要我立在外面好看罢了。压力是我的,好处是你的。”虞慈侧头看着虞业笑,“虞业你说,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