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你,五爷,这话也就你敢说了:“他没答应吧?”
“他就是个?头,到这时候了还犟什么,他留在开封府只会让包公难做,只要他一走,包公大可以先判他刑,然后再仔细找证据,等搜集完备,再反转案情,到时候真相大白,岂不更好。”
五爷说得这般顺溜,黎望忍不住怀疑:“你昨晚上,不会一宿没睡,就在想这个法子吧?”
白玉堂忽然陷入了沉默。
唔,看来他猜对了,不过五爷显然要脸,黎望也不再深究,只道:“展昭与你我不同,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即便小红不是他所杀,他心里约莫也会想‘卿非我出手,却因我而死,我必得替你找出真凶’之类的念头,所以他绝对不会走,相反,他甚至很想出来自己调查案情。”
道德感束缚太强的人,往往会自我归咎,展昭就是这种人。
“你不会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转世吧,这你都猜到了?”白玉堂夸张地说道,“不过我替你劝住他了,毕竟论脑子,还是你的比较好使,他反正都着了道,我叫他在牢中好好反思反思。”
……五爷你这语气,就差给展昭当爹了。
“所以,你先想个办法把那些人弄走呗,我知道包大人他们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能动手,但我出面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倒也是这个道理,而且玩舆论,黎望表示自己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这个简单,他们的诉求,必定是将真凶红花杀手绳之以法,高侍郎为人正直,铁捕头又嫉恶如仇,你先吹捧下二人,再说一番开封府包青天公正无私的话,这个你可以自由发挥。”毕竟每一个包吹都有自己的一套安利话术,黎望很相信五爷的口才,“然后你再说说这些年展昭的功绩,实话实说就行,他作为包公的左膀右臂,包公闻他有杀人的嫌疑,直接就气病了,如今正在带病办案,倘若因此错判,岂非辜负了以故之人的清名!”
毕竟道德绑架谁不会啊,这年头大家甭管底线如何,只要还要脸,特别是死人的体面,谁都会给的。
“不过你不要出面,找些人替你散播,就说包大人为民请命,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错判一个坏人,展昭人品有目共睹,若是真的错判,那高侍郎和铁捕头说不定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云云。”
“再有一点,你可以找个机灵的透露一下。”
白玉堂听得一愣一愣的:“透露什么?”
“那三朵红花,你可还记得?”见五爷点头,黎望才道,“满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展昭身边连只猫都是公的,可这红花却出自女子之手,且不是街上绣娘绣制的,你说他哪里来的红花当犯罪证据?”
没有证据的引导舆论,一戳就散了,但有虚虚实实的证据摆在面前,普通人当然选择自己判断出来的结果。
“不错,这红花该是证据,五爷这就去找人。”
白玉堂说完,就直接离开了国子监,而等黎望去叶府针灸的时候,南星说开封府门前的高、铁两家人已经散了,只说再给开封府三日时间,三日一到,若还没找到所谓的真凶,便去面圣请官家做主。
叶青士显然也听了外头的闲言碎语,施针后,还闲聊起来:“听闻包拯病了,这父母官也是当真难做。”
“是啊,老先生若不随小生去开封府探病?”黎望立刻打蛇上棍。
“你这小子,这外头的流言莫不是你传出去的?”
“没有的事,小子刚从国子监出来,怎有这功夫出去搅弄风雨啊。”黎望张口就是否认。
……然而叶青士并不相信,不过去一趟开封府也无妨。
于是等施针完毕,黎望非常坦然地请了叶青士上开封府给包公诊病,如此更证实了包公急病的消息,外头舆论传得愈发繁乱,即便幕后之人想操纵,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包公与公孙先生原本正在看衙差送来的消息,两人虽然被苦主闹得有些头痛,但依旧在努力办案。
“依公孙先生可见,这小飞可是真的痴儿?”
“多半真如那黎家大郎所言,这小飞恐怕真的有蹊跷。”公孙先生说完,又解释道,“若是真的痴儿,又目睹现场,必定在急迫之下坦露事实,即便只有只言片语,也不该这般口齿清晰,只咬死了展昭杀人。”
包公又问:“那是否,有被人教唆的可能?”
“看着不像,我们派去的人试探过他,但即便是独处时给他喜欢的东西,也依旧咬死展昭,属下行医时,见过不少真正的痴儿,教唆可行,但口风没有这般从一而终的。”只有假扮的傻子,才会聪明到不会露出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