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常,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聪明的。”五爷忍不住开口。

黎望很无奈,他将手里最后的一点糕点吃掉,喝了口茶水咽下去,才道:“只是合理推测而已,不过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这尚义带着王春香就在开封府周围呢。”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展昭忽然悄么么出现,加入了说悄悄话的组合。

“展昭,你不是去搜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展昭确实是去搜人了,但显然搜查的进度并不是很喜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连尚义的踪迹都寻找不到。

“因为就像五爷说的那样,王春香怀有身孕,在街上太明显了,如果想要隐藏她,那么从最开始就要藏好,如今还是秋日,秋高气爽的,乔装打扮穿多了难免画蛇添足,更引人注目,更何况如今街上都是两人的通缉令,但凡戴斗笠或者遮挡面容之人,都会被严加盘查吧。”

见展昭点头,黎望继续分析:“所以啊,现下天还未黑,尚义如果要带着乔装打扮的王春香,想要不引人注目,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相反,蛰伏等到天黑,街上人少了,此时黑夜便是他最好的保护伞。”

“黎兄所言,不无道理,但尚义……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虽然十年未见,但展昭依然记得尚义在师门中桀骜不驯的模样,师父也曾说过师兄天生反骨,不与常人类同。

这么一听,这尚义还是个反社会人格啊。

“那就加大搜捕力度,越显眼越不容易让人察觉到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他的藏身所在。”

这话说得容易,可要找起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展护卫不妨找找看今日城中办事的人家,不论红白喜事,还是乔迁新居,举凡这等事,衙差为了避讳,虽也会查,但绝不会查很仔细。”就像出殡队伍之类,没有人会去掀棺材盖之类的。

“可是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吧,谁能预料到这些啊?”五爷觉得不大可能。

“当初狄兄曾在京中追丢过他,可见其对京城的了解,既然如此,为何不想深一些呢?”而且尚义此人行事无所顾忌,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在开封府周围严加搜查。”至于特殊办事的人家,展昭决定亲自去盘查。

展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眼看着外头的落日很快就要坠入地平线,黎望也该回家了。不然若是老头子回家没看到他,又要讽言讽语了。

“黎兄,你要回家啊,正好,我同你一道回去吧。”

杨氏实在是个难缠的老人家,狄青看在杨兴祖为国受伤的面上,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便纠缠许久,才算是脱了身。

他说完,也没顾上看杨家母子,便直接追着黎望离开了。

至于五爷,他当然是去巽羽楼吃晚饭了,这鱼饭吃一顿少一顿,他当然得每天都去啦。

“黎兄,你觉得杨家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狄青说是送人,其是是蹭了黎望的马车回家,他今天为了送杨兴祖回来,是雇马车到开封府的,只雇了单程,原本是准备走回去的,现下好了,还能坐好友的马车回家。

“应该,就在这一两日了。”黎望说完,又加了一句,“如果尚义抓到,包公必能很快破案。”

“你的意思是,那无名女尸,并非杨谢祖所杀?”

黎望点了点头,倒也不介意多透露一些:“狄兄在战场上杀人砍人头颅,需要用多大的力?”

狄青听罢,当即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杨谢祖没这个能力杀人?既是如此,为何开封府一直羁押他,不放他离开呢?”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一则是现有证据不明,二来也是为了保护杨谢祖的个人安全,再有顾扬两家的事情,中牟县县令顾清和恐怕也有参与其中。

今日办案,都是公孙先生出面,可见包公也在避讳什么,换句话说,包公恐怕也猜到了一些,所以才让公孙先生全权办理此案。

“如此,我也不便多听,这杨谢祖没杀人就好,等案子一破,估计杨家人就能回家了。”狄青松了一口气,才吐槽道,“说起来,这杨老夫人未免也过于在意她那小儿子了,这大儿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胳膊都少了一条,她关心没一会儿,就叫大儿子替小儿子求情,这也未免……太无情了吧,再怎么说,不是应该先求我救她那大儿媳妇吗?”

没错啊,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杨氏如此,被杨氏一手掌控的杨兴祖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王春香倘若知道,也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