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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死气夺生,照这样一寸一寸卷过去,什么鸡犬人畜,都将无一幸免。

逃不掉的。

这就是贞观后人要守的祟,它不是传言,也并非子虚乌有。

责任一直都在,只是祟灵被镇压在地下,人间才得以享太平千年。

也许是太平日子过久了,又经过代代更迭,以为安稳,守祟就不再被后世当回事。

然后这些个不争气的后世传人,非但弄丢了贞观舆图,连埋祟之地都找不见了,若要往前倒腾,都不知道应该怪罪哪辈儿祖宗?甚至把贞观老祖的交代抛诸九霄云外,观香断事和打棺就成了贞观一脉安身立命,哦不,混口饭吃的技能。

秦禾蓦地调头,觉得唐起还能抢救一下。

虽然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做人不能太心软,会死的。

死就死吧,但又觉得,不一定。

唐起被煞气侵吞之际,朦胧间,看见秦禾义无反顾朝他冲过来。

那一瞬,像停止许久的心脏骤然跳动,也像早已窒息的人重新喘进第一口气,这种体会他曾经有过,在鬼葬山的崖壁里,他死去活来了一回,模模糊糊看见的,就是秦禾的脸。

她好像在说什么,但是唐起听不清,眼皮也重似千金,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有模糊印象的时候,是秦禾给他喂水,用一片荷叶兜着,全洒进了唐起衣领里。

然后她就失了耐性,把荷叶扔了。

唐起当时特别渴,嗓子干到发疼冒烟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沙哑地喊她:“姐……姐姐。”

然后换来一□□命的水,唐起终于缓过来一些,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姐姐,你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