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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觉吧?

只不过这幻觉过于真实,火舌几乎舔掉年轻人的一块皮。

“这他妈……”年轻人汗都下来了,一回头,就见那几个戴傩戏面具的人正巧赶到。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帮人简直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秦禾心无旁骛的立在穹窿顶之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己无关,胳膊上的血液流过手腕,顺着指尖往下滴。

腕脉的梵文盈盈发亮,浸着缕缕鲜红的血丝,连片成串地往棺材中爬。

秦禾一眨不眨睁大眼,目睹缠裹住古尸的符文,泛起层层叠叠的金光,正缓慢流转,与她手腕上那串梵文遥相呼应。

秦禾脑子里轰隆一响,从万千思绪中剥离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坐在红帐中,穿一袭百子服,像个新嫁娘。

新嫁娘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一遍遍轻抚自己的肚腹。

她等啊等,等到夜半三更,外头乌黑成墨,迎驾的队伍终于来了。

房门被推开,风雪卷入室,扑灭了烛火和油灯。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迈出去,夜色中长长两行人马,穿着白衣白衫,提着白皮灯笼,脸上罩着傩面,立在冰天雪地中,一水儿的苍白。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人马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响,门窗后站着一老一少,小孩儿不甚明白,揉着眼睛问:“嬷嬷,娘子穿着喜服,为什么坐着棺材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