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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什么时候也会耍嘴皮子骗人,一会儿说不知道,一会儿又说没入口。”

“因为那里是活人根本到不了的地方。”

向盈瞧着他半响,仿佛在分辨真假,最后得出结论:“师父没对我撒谎。”

她刚站起身,就被贞观一把抓住腕子,随着他的举动,拉扯着黄金锁链哐啷叮当的响,尤其清脆,且又异常刺耳:“向盈……”

她垂眸瞥着腕上那只手,长指瘦成了枯骨:“您说。”

“别去……”

看上去真可怜。

她突然想起曾经那个鹤骨松姿般的贞观,居然被她折腾成了这幅人鬼难辩的模样,向盈多少有些不忍心,语气转柔:“师父,您得好好吃饭。”

数不清被困了多少个日夜,因为这里头终日不见天光,贞观时常精神涣散,稍微清醒些,就会默念一遍往生经。

他仍记得自己的本分,记得竖立的两万七千八百八十一张招魂幡,所以即便没有这一根枷锁的绑缚,他也走不了。

只是戾气反冲其身,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

后来那两年,向盈来浮池山的次数仅仅三回,只留了几名侍从长年看守。

由于山中消息闭塞,外头是何番光景,他从不知晓,不知晓反倒心静,没那么多生死灾厄来令他操心。

直到唐虞突然带着民间疾苦闯入浮池山……

向盈当日就收到消息,才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火急火燎赶到浮池山,来看贞观有没有跟人跑了。

黄金锁链斩断了扔在地上,而贞观一瘸一拐走在迎风招展的魂幡中,那素白的袍子越看越像在给这些人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