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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洗漱台上的手机不间断响了许久,秦禾泡在一浴池的血水中,早已失去意识。

桌上的一炉香彻底燃尽了,关门闭户的房间内飘着未散的薄烟,她看清了不知观里那个满身清冷的白衣女子,端了只三足香炉搁在桌案上:“用这个吧。”

李怀信一只手撑着下巴,化了道符进去,有点气馁:“资质平庸了些,教他一个月都学不会。”

“贞观毕竟还小,不如先教他观香,缚灵待长两岁再学,不急一时。”

“也罢,让他跟我下山摆摊儿去。”

春去冬来,原本一个小团子一天天长大,褪去了活波好动的性子,日复一日又年复一年的端坐在香炉前刻苦用功。

因为老春总说:“贞观,可得好好学啊,你能得李怀信亲传,受贞白指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于是贞观努力上进,每天起早贪黑,连睡觉都把香炉搂在怀中,后来一躺下山,贞观在一间挂满纱帐和红灯笼的店门外听见一阵琴音。而街道另一头,又一队披麻戴孝的人马抬棺而过,一路哭哭啼啼,唱着送葬的挽歌……

哭丧及弦音交杂在一起,响在耳畔,扰得秦禾神智恍惚,她费力的掀开眼皮,看见洗手台上的手机一直亮着,不停哭丧,闹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奈何她浑身脱力,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刚一动,就从浴缸边缘滑下去。

过了一会儿,手机总算消停了,秦禾重新合上眼皮,人事不省的昏过去。

唐起火急火燎的开车上道,一路风驰电掣,接连给秦禾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那种对方出事的预感越发强烈。刚到高速路口,他手机响了,唐起看都没看,直接接通,脱口便喊:“秦禾,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