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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连让殡仪馆见惯了生死的工作人员都十分动容。

最后司仪念悼词,轮到家属致辞时,唐起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弯腰下去,朝来吊唁的亲属朋友深深鞠了一躬。

追悼会结束就是火化,整个流程走下来,唐起走完了他人生中最灰暗无望的一天,然后抱着唐庚的骨灰盒迈出火化区。

江明成替唐起撑一把黑伞,罩在头顶,也罩住骨灰盒,上了一辆停靠的黑车。

整列送葬车队缓缓驶出殡仪馆,秦禾自始至终没有机会近到唐起身边,哪怕说一句节哀顺变。

她就像个被排挤的局外人,在葬礼上远远看着唐起被拥簇期间,周围全是与她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那是唐起的世界,更是她与唐起之间一道泾渭分明的隔阂。

只是唐庚这一走,唐起开始酗酒,白的红的交杂着灌,天天没命那么喝,谁都拦不住。家里的酒喝空了,他就出去喝,找个大马路,或者小酒馆,随便一个卖酒的地方都能一头扎进去。

他没办法,醒着太痛苦了。

江明成和孙忘排着班轮流来扛他,有时候烂醉如泥,有时候人事不省,终于这日孙忘看不下去了,吼他一句:“唐起,你想死是不是?!”

谁料唐起竟然说:“是!”

那种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顷刻间就摧毁了唐起的所有意志,让他生无可念。

孙忘怕了,因为唐起就是在往死里作,他说软话:“唐起起,大哥在天之灵,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咱别这样了好不好……”

话到一半,面前停驻一双笔直的长腿,孙忘目光上移,隐约觉得此人面熟,但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

秦禾说:“把他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