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的鲜血顺着冥蟒的毒牙往下滴,她微微掀开一条眼缝,垂目扫过赶来的太行道弟子,最后将视线定在寒山君脸上。
贞白张了张口:“寒山君……”
她来求死,却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一直令寒山君惶恐不安的正是这一点,贞白一心求死,可若她真的死了,就彻底沦为毫无人性的邪魔了,那后果只会比现在更糟,更加不堪设想,谁敢去杀?
煞气扫荡过来的瞬间,割裂了道袍,刀刃般划开皮肉,轻易就见了血,逼得所有人连连倒退。
寒山君迎着风刃靠近,咬牙道:“你现在起码还有一丝心性,只要你能放下……”
贞白斩钉截铁:“我放不下。”
爱恨嗔痴,哪有那么容易放得下,她本不问世事,无欲无求,唯独一个李怀信,成了她毫无挂碍的一生——毕生所求。
如果求而不得……
贞白闭了闭眼,阴沉道:“于我而言,生或者死,都是万劫不复,无甚差别。”
寒山君拂袖,扫开刮至面门的风刃,瞧着外围的弟子正竭尽全力修护封灵阵,拦截涌下山去的黑煞,个个脸上都挂了彩,狼狈不堪。
寒山君别无他法,妥协般掏出贞白求的那支卦。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卦象,哪怕仅存一丁点儿微乎其微的可能,她也愿意不惜代价。
寒山君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心一横:“你打算怎么做?”
贞白顿了顿:“他因国灭而亡,那他这条命,也该由国运来填。”
贞白言语间,是带了几分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