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过去都像一把铡刀渐渐靠近桑榆的脖颈,他一秒也不敢浪费。

齐伯彦坐在车上,一路上都是救援车和医疗车的鸣笛声,不断回荡在这片幽深的山脉里。

远远地终于望见了一大片白色的救灾帐篷,简易的灯架一个个高耸在救灾支援点,将这片区域照的清晰可见,可背后隐约可见的坍塌的山壁却像鳄鱼留下的眼泪,随时会再次将光芒吞并。

一抬抬担架从临时救援点被抬走,有的捂着自己残缺的躯体哀嚎不已,有的白布蒙面再无声响,那么多的家属们哭喊着跪倒,却无人再能腾出精力安慰他们,附近的居民志愿者、武警救援队都在奋力地去挽救更多可能存在的生命,当地的政府领导连雨衣都没穿,满身都是泥点子的指挥救援,衣服湿了,浑不在意,嗓子哑了,继续大声怒吼。

大雨冲刷下,都带不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齐伯彦双脚踏上这片泥泞的土地,一幕幕悲惨的景象顿时映入眼帘,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突然一穿着黄色马甲的武警路过眼前,他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武警的胳膊,急忙询问:“你们已经救出的人员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桑榆的?”

男人的语气又冲又没礼貌,但这时没人会在意这些,在这里的除了救援人员都是可能会失去家人的可怜人,武警小哥同情地看向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帐篷说:“你去那边查一下吧,救出来的人都会登记下来。”

还有一句武警小哥没说:不管死活。

齐伯彦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一路不知道撞了多少个人,然后冲进了帐篷里,大掌拍在桌子上,浑身湿淋淋的对登记人员问:“您好,请问,有……有没有一个叫桑榆的20出头的小姑娘送到这里?”

他的语气那么的小心翼翼,满眼期望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