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病房是齐伯彦特意安排的顶级单人病房,里面什么都有,地方也宽敞。

术后桑榆干干净净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纱布,右腿打了石膏,身上穿着蓝白的条纹病服,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肉眼可见的有多处擦伤,左手中指翘起来的指甲盖也被拔了,纱布裹成粗粗一根……

齐伯彦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只敢轻轻地摸摸她苍白的脸颊,睡梦中的桑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头紧紧皱着,齐伯彦弯腰伏在她耳边轻声说:“没事了,桑桑别怕。”

说完后,齐天逸、江艇几人发现桑榆好像真的听了进去,眉头竟然慢慢松开了,嘴角甚至好像有了一丝笑意。

这时,齐伯彦才分出神来将大手放到桑榆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被子,小心地来回抚摸,满眼温情,“宝宝你很坚强,和妈妈一样坚强,乖乖长大,不要闹妈妈,知道吗?”

江艇几人退出了病房,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天逸,你这手伤的不轻啊。”周怀安瞄了眼齐天逸裹满纱布的手道。

齐天逸到现在都感觉鼻子边有血腥味在缭绕,面色沉重地低声说:“我这都是小伤,江艇哥,怀安,你们不知道,那片山谷里挖出来了多少死人,过我手的就不止十个,桑榆已经是里面伤的最轻的了。”

两人面色一凝,心里都沉了下来,即使是此刻,他们刚刚从楼下上来的时候,都看到了许多从灾区送来的遇难者,缺胳膊断腿的都有很多,哭声成片,撕心裂肺……

那么在现场的齐天逸和齐伯彦看到的肯定比这还要惨痛千倍、万倍!

江艇拍了拍齐天逸的肩膀,然后说:“都过去了,外面雨势已经下了,估计再几个小时就会转晴,不会发生二次坍塌已是幸运。”

“呃……”齐天逸垂着头,他此刻想到的是,残酷的灾难面前,如果不是小叔拼了命去找,挖到十根指头都烂了。

如果不是桑榆求生意念旺盛,即使昏迷了依然在无意识发出声音求救,他们这一刻的重逢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