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个概念他还是在泠深月这里接触到的。

自降生起便被供奉在神坛上的六眼神子高高在上无欲无求，本该按部就班的如五条家期待的那样成为护佑家族的“神子”，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五条悟天资过人，在灵觉方面也是如此……结果就是没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五条悟误打误撞的闯进了泠深月的精神领域里头，当了一回冒失鬼。

好在泠深月对此并不在意，贸然闯入他人家中的冒失鬼反而被温柔的对待甚至是教导，在泠深月这儿汲取了不少的新奇知识，人也鲜活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更像是个人，而不是神坛上供奉着的冷冰冰的神像了。

但就算是这样的五条悟也依旧有着自己的烦恼：因为太过可爱，以至于深月姐总喜欢捏我的脸怎么办？

虽说精神体不会肿，但会变成猫啊！

五条出品的白毛蓝眼貌美小奶猫表示：虽然被漂亮大姐姐抱在怀里感觉不错，但猫猫不想被捏小jiaojiao，也不想被撸毛。

完全变成家养猫了呢。

泠深月对此倒是没什么感想，她养五条悟和养禅院甚尔本质上根本没区别，都是放养，要留就留要走就走，不挽留不关注，如果寻求帮助也会给……在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情况下也会主动插手。

前者譬如禅院甚尔，后者譬如五条悟。

精神世界之中呈现的也是人的精神，在这里一切都是自由的，不存在任何的束缚，不存在任何的虚假……被人为养成空洞人偶的六眼神子的精神拟态是一只猫。

他心里藏着一只猫……甚至渴望成为一只猫。

只因为曾经见过猫咪自由又自我的翻过高强、奔向未知外界的影子。

哪怕不懂，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个，他还是本能的渴望挣脱身上的束缚、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这种特质很少见也很有趣，五条悟也实在是很可爱，所以泠深月开始正正经经的养孩子，当五条悟眼中的理想系完美大姐姐抚养人，纵容这孩子的精神体每天跑过来撒欢。

然而禅院甚尔为证，五条悟眼中的完美抚养人是个天然的支配者。

五条悟曾经以为这就是抚养人温柔表象下的唯一真实了，但后来事实告诉他，他和禅院甚尔一样，在泠深月这儿是真的没什么区别。她能在无意识间对禅院甚尔实施放置play，给他足够的想像空间和暗示让他产生不安从而主动被驯养成了家养犬，当然也能教会五条悟什么叫做弃猫效应。

哪怕她原本没这意思。

夏油杰很难不感到惊讶：“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听话的人。”考虑到五条悟现在的确情绪低落心情郁郁，他尽量把话说的委婉，而不是像平时那样直接，但惊讶却不会减少半分：

——想也知道啊，唯我独尊的任性鬼怎么可能一声不吭顺顺从从的变成弃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