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怕是所有不妥,还是由内侍呈上来牌子,让各宫主子服侍陛下吧。”

汪正刚要退下去离开龙床,整个人便被朱昭延拽回了床上

琉璃珠帘撞击出碎响,宝帐纱幔微微摆动,勾勒出龙床上两人的身形,朦胧感如梦似幻。

两具身子叠起,灼了彼此的眼。

“汪督不是说朕长得好看吗?朕便赏汪正你上朕的龙床近赏龙颜,不好吗?”他细长的手指拨开汪晚意颈间的乱发,露出细腻白嫩的脖颈,指肚轻轻擦过他脖颈动脉处摩挲。

汪督爱财爱美人儿,如此美人就在他咫尺间,叫他眼清明心里也舒坦。

但主仆十二载,小皇帝娇弱易碎懦弱纯粹,而现在的朱昭延给汪晚意的感觉却是似是而非。

那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他在朝堂上与他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商陆商大人。

他汪正,西厂提督,已手掌权柄,权倾朝野,与万党两派相互制衡,自打落尘埃生不如死后,尝过了这权势的滋味儿,便再也放不下。

幼时的陛下,储位之争,两废太子,硬生生惊吓出了口吃,难于面对大臣,也是不久前才给矫正过来。

多疑善变,恐见生人,太多不怀好意的眼光与压力,负重压在了那时还仅只有双八登位的朱昭延身上,心有郁结拖垮了整个身子。

汪晚意将朱昭延,恐之人怕之人一一除去打压,清洗朝堂,固势结营。

废太子,幽禁深宫,下场多万劫不复被掌权铲草除根,深宫的阴暗,比鬼怪还要更加恐怖。

薄志弱行之人怎可能会无故变成七窍玲珑心。

汪晚意自认对朱昭延的品性了若指掌,但这几日朝堂之上的朱昭延的转变,如今他也只能是一种理解。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