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晚意里衣系好,笑吟吟的和朱昭延打着趣儿。

“陛下叫内臣晚意吧,向来您与内臣二人间是唤内臣的小字,晚意的。”

汪晚意下床把烫热的汤婆子取来,大小两个给朱昭延窝在了锦被里,暖了手足身子就不会冰冷。

“睡起书斋寂,疏帘独上钩。雨馀鸦噪晚,天阔雁横秋。你这小字起的尚可。”朱昭延也朝着汪晚意说道。

暮色微凉,龙涎香充斥殿内,琉璃串的珠玉与宝帐上的流苏轻荡,殿内香烛灯火摇曳。

“嘶,又压到朕了。”温怒的声音透过纱幔再次传来。

“陛下,您拿出来了没有,陛下您这龙发也是长的天赋异禀。”

“再胡说,朕降你的职砍你的狗头。”

寅时夜色深深,殿内烛光暧昧。

一双如黑水寒潭的眸子张开,烛光在朱昭延虹膜打着闪,他那双眸子死气森然的盯着熟睡的汪晚意,就同吐信捕食猎物的蛇。

那根金质的发簪就被他故意扔在了自己的枕边。

他凉凉的看着这只簪子,眼中化不开的黑气。

他将发簪拿在手里,对着明亮的烛火处照,突然朝着汪晚意一个用力,发簪的尖厉抵在他方才用手指摩挲的动脉处猛然的停了下来,此时只要他一个用力,发簪就会深深的插进汪晚意的颈部动脉里,必定会血流如注当场毙命。

汪正以权谋私,手染鲜血,危害社稷,其心可诛。

重来一次,他本想重振朝纲,但如今大权旁落,众官唯汪正这阉奴马首是瞻,附膻逐臭之流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