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陛下你还了欠臣的……”蔡明川动了动唇,压制住他上前的冲动,说出了口。

三月后,贵人有了身孕,朱元夕大病。

明宫上下皆知梅妃失了盛宠,三月前陛下便对梅妃不闻不问,外邦进贡而来的珍宝唯独没赏给梅妃。

后宫就是如此,树倒猢狲散,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精,失了势任何人都能将那人踩在脚底下。

梅笑然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温柔恬淡的女子,权位在手上时,无论如何也要紧握在手上,当一切随风而去时,人又觉得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又无所求了。

蔡明川有时也会去探望她,聊聊过去,聊到一半,又相对无言。

朱元夕大病后,朝中之事也未曾耽搁,病没见好,反而是越来越严重。

就这么死了吧,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又不想要朱元夕就这么死了,他最恨的人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大仇又怎么算报了。

皇后命梅笑然常去探望贵人,梅笑然后来也是真心与那贵人交好。

她是个聪慧的,从新婚夜到明川被宫刑,她便明白,朱元夕是个何等恐怖的人。

那贵人生下皇子,是她的任务,是朱元夕钦定的工具,贵人没有母族,大几率便是去母留子,终是苦命的人,与她差不得哪里。

可她再次拿着安胎药入她殿探望她时,朱元夕身边的心腹大闯进殿,说她预谋谋害子嗣,毒妇之心当以诛之,那安胎药也被他们说成了红花,何等大罪。

是非黑白,追究也是无用,那安胎药是不是红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皇后贵人说是,那便是。

知道此事时,蔡明川这才大悟,朱元夕怎么会放过笑然,他太天真了,朱元夕依旧是那个朱元夕,他以为狼受了伤便变得乖了,可他没想到,野兽终归是野兽,伤好了,也从没有放弃过把猎物吃入腹中的打算。